Juliet:
華岡的冬天對你對我都具有刻骨銘心的意義。告訴過你,冷較有情調。你反問,還有什麼地方比華岡的冬天更情調更教人難忘?
山仔后猶在,冬天仍來,可是昔日的人兒呢?
幾乎無法想像獨自上山下山踽踽而行的淒苦,然而華岡將無時無地沒有你。駐足觀望七星山麓迤邐的風景,有你;憑欄立於藝術館頂,眺望臺北盆地,有你;由陽明山道走向小站,抬頭望見點活風景的白色小屋,有你;那冬季裡的風風雨雨,有你;太多太多的回憶,使得我一上華岡,就像身邊有你,一伸手便能觸及你抒情的小手,聽見你柔細的聲音,看到你溫馨的笑容。我怎能上山呢?
沒有你,華岡之冬會有多寒冷?會有多潮濕呢?冷濕之中,我必更加想念那朵猶在南方池心的不凋不朽的蓮。
像你所說,「好希望在課堂內,旁邊坐的人是你」。等臺上的聲音像老唱片一樣的失去了吸引力,我將小紙條傳給你,上頭用俊美的行書寫著充滿愛意的字句。那麼,我就等,等著捕捉你偏首那一剎那的默契的目光。知道嗎?如此就掌握住永恆了。你可還記得?我們在去冬的華岡,有過多少永恆?
我深信,我倆將攜手同登華岡,掌握山仔后永恆的抒情。紗帽山可以見證,風雨可以見證。
喬 1977年9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