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時候只有三歲,鼬和他同樣都還是一個糯米糰子的年紀,也許是上天的眷顧⋯⋯當然,也有可能只是老天爺惡作劇。只是當他看見鼬對他露出熟悉的微笑時,他心里不由的又有了那份向往的喜悦。
果然,有些人不论以什么样的姿态展现在的面前,都是最深刻的,也是最令人怀念的。
他無意識地伸出手,兩個小團子互相拉扯著從土坑裡爬了出來,渾身髒兮兮的,臉上卻綻放出最純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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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在一個全新的世界重生了。一個與忍者世界相去甚遠的世界,生活很先進、世界很和平,彷彿成年人每天最大的煩惱就是今晚的食譜,安逸的令人發慌——因為這裡,沒有那個需要他時刻追隨的身影。是不是自從那日大雨後,他就徹底的失去了與他的羈絆聯繫?連重生都沒有機會再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人?
時間還很長,或許在遙遠的未來,他們還會見面。佐助如此說服自己。他總是在家人外出時,獨自跑到荒蕪人煙的山林,試圖熟悉、找回做忍者的感覺,想回到那個屬於自己的舒適圈。
然而一個孩子,身手大不如過去那三十歲的青壯年狀態。那天,他在一個自以為能完美躍過的土坑裡摔了個四腳朝天。佐助於是躺在土坑裡,看著天上的白雲,正在懷疑那些雲也在嘲笑自己時,他感到身旁有個動靜,扭過頭,竟看見一個黑髮黑眼的小團子也正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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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渾身一震,恍然明白了什麼叫做「血脈相連」。那感覺非常微妙,好像是有一根數據線從他靈魂深處找了個接口,把他和眼前的孩子連在了一起。他很確信自己沒有見過這孩子——至少在他兒時的記憶裡沒有印象了,可是他卻知道這孩子的名字。
再說,佐助很清楚剛剛這裡並沒有人在裡面。
「我叫宇智波鼬。」兩個孩子爬出土坑後,從天而降的小團子十分有禮的自我介紹,臉上絲毫沒有洩露出半點慌亂,四下張望後,還問佐助:「這裡是哪個國家呢?火之國在哪個方向呢?」
佐助用力揉揉眼睛,再睜開,男孩依然眨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太荒謬了。他委屈的想:誰需要你的自我介紹啊。你難道不該自己想起我是誰嗎?
「那是什麼?」鼬好奇地看著山腳下的遊樂園,那兒傳出來的盡是孩童的歡笑聲:「這裡難道是夢嗎?」
這傢伙,不該是這樣的智商啊?難道是覺得自己無法解釋眼前的景象,選擇放飛自我嗎?佐助對遊樂園毫無興趣,依然看著鼬,自己還是第一次可以和鼬如此平視,對方居然還比自己矮了一些。
这一切,是一场梦么?連佐助都開始了自我懷疑:可为何又梦的如此真实?究竟是梦以假乱真,亦或是现实虚无飘渺,还是梦与现实交错迷离?
「你幾歲了?」佐助無意識的脫口而出,說完後又覺得自己有些失態,趕緊補充道:「我叫佐助,我三歲了。」
「我也是,」鼬两片薄薄的小嘴唇在笑,臉上還有兩個淺淺的笑窩:「好巧呢。」
不,一點也不巧,你不覺得這很有問題嗎?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嗎……我的意思是,你的打扮和穿著,跟我們很不一樣。」佐助明知故問的說,他早就看見鼬背上的團扇家徽了。
鼬點點頭,認同的說:「我本來在森林裡,好像踩到了陷阱……」說完自己好像也不太好意思的紅了臉。
「陷阱?」
「恩,」鼬目光一閃說:「我的國家……沒有這麼和平。」
「喔。」佐助想起來了,鼬三歲的時候,還是忍界大戰的階段吧。
「這裡很和平,真好。」鼬看著山下的遊樂園,臉還是那樣紅撲撲的。
「你想去玩嗎?」
「……可以嗎?那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好像很多笑聲……」
「那裡是遊樂園,小孩子最喜歡去的地方。」
「遊樂園……?」
佐助朝鼬伸出手說:「我帶你去吧。」
「可是……」
「就當是做了一個夢吧,夢裡的世界,何必拘束。」
鼬黑莓子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亮晶晶的光彩,看看佐助的手、又看看佐助,猶豫了很久卻說:「還是不要了吧,我要回家了。」
可惡!幹嘛戒心這麼重!不過想想也不意外,鼬要不是這麼戒備他人,就不會……佐助猛然打了自己一巴掌,力道大的自己差點跌倒,也把鼬嚇了一大跳。佐助摀著臉頰,蹲在地上、瞪著乾澀的土壤,努力把上輩子的記憶趕出腦海、抹除鼬滅族之夜前的傍晚,那憂鬱悲傷的笑容,笑著說會做他永遠的兄長。
直到鼬一連叫了他好幾聲,佐助才像是被突然驚醒,沒來得及反應,話就已經脫口而出:「你可以不要走嗎?」
鼬呆了幾秒,說:「我真的要回家了,我母親在等我。」
「你母親……」佐助輕輕地牽扯了一下嘴角,目光轉到一邊:「你母親,是不是懷孕了?」
提到這個,鼬狐疑的看著佐助說:「你怎麼知道的?你認識我的家人嗎?」
「算不上認識吧。」佐助低聲說:「畢竟這裡,是你的夢境啊。」
眨眼間,鼬卻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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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再見到鼬時,已經是三個月後的事情了,當時佐助只是想從衣櫃裡拿件薄外套,一打開衣櫃就看見有一個小團子窩在衣服堆裡,像是個來不及藏好、或是在人間迷路打瞌睡的小精靈,還迷茫地揉著眼睛發出模糊的囈語。
佐助扯扯嘴角,關上了衣櫃,下樓拿出母親昨晚做的甜湯,放入微波爐到一半時就感受到一股視線,回頭便看見一雙閃亮亮的眼睛。
「那是什麼?」
「紅豆薏仁湯。」
鼬本還想趴在微波爐上看裡面緩慢旋轉的甜湯,雙手還沒碰到微波爐,就被佐助一把拉住丟到了餐桌上,而桌上早已擺好了餐具。
看著鼬一臉享受的模樣,佐助可得費盡力氣才能忍住不去捏捏哥哥粉嫩的小臉,他依邊盯著鼬一邊閒聊:「真的有這麼好喝嗎?」
鼬點點頭說:「但我更喜歡單純的紅豆湯。」
佐助癟癟嘴,心想:還是我要求母親加上個薏仁的,單吃紅豆湯太膩了,加個薏仁不好嗎?多點口感啊?就像喝珍奶一樣?不過回頭想想鼬的世界根本沒有這種墮落的甜點時,他便立刻打住了,他可不想看見哥哥胖成球。
「而且我……很久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甜湯了。」
「怎麼了嗎?」佐助開始在心裡算數:「你上次說……你的世界在打仗吧?還在打嗎?」
鼬搖搖頭說:「已經不打了,是因為……因為村子遇上了災難。」
「災難?」佐助瞬間聯想到自己過去的友人,那個金髮的臭小子。
鼬低著頭撥弄著碗裡的薏仁說:「現在村子正在重建,物資缺乏,我……我不能這麼自私。」
「沒這麼嚴重吧,只是碗紅豆湯。」紅豆對於他們的國家來說,是個如此傳統的食物,逢年過節不能沒有紅豆湯?況且九尾炸的是國家中心,又不是農村,紅豆田可沒炸掉吧。佐助說:「你只是不想跟給家人製造更多煩惱才沒有提出的吧?」
「……」
見鼬依然默不作聲,佐助接著說:「也許不只你想吃,父親或是母親或許也在等著別人開口,你們都在等著別人突破界限,再說了……要不是你弟弟開不了口,他八成早就吵著要吃了。」
一提到『弟弟』,鼬驟然抬起頭,雙眼直直地盯著佐助許久後,才緩緩說:「你並不是我的夢吧。」
「誰知道呢。」佐助與鼬四目相交,此時他反而想要冷靜的猜測鼬穿越的原因,下一秒,鼬再次消失了,他探頭去看那碗湯——紅豆與糖水被吃得一干二淨,剩下一堆遭人嫌棄的薏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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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肯定不是我的夢,」鼬把玩著手上的拼圖塊說:「我上次回去的時後,牙齒上還有紅豆渣和甜味。」
自那之後,鼬像是掌握了穿越的能力,可以自由地來去佐助的家,並且總是可以準確地鎖定位置在佐助房間的衣櫃。
「那你覺得我是什麼?」佐助看著鼬擺弄著被他丟在角落的拼圖問。
鼬沈默了許久,接著把拼圖放在它該在的位置說:「我有個猜想,這裡也許是未來。」
「為什麼?」
鼬比著佐助手上的平板說:「我們的世界,這麼高科技的東西並不普及。還有你們家有很多電子產品都是我沒看過、叫不出名字的。」
「那也許只是我家比較有錢呢?」
鼬歪著頭說:「我家在那個時代也算是大家族,我知道有錢貴公子該是什麼樣子。但你不像,無拘無束的。」
嘖,他居然無語反駁。佐助翻翻白眼,坐在一邊去看自己的影片去了。
「……你想做有錢貴公子嗎?」
「誰想啊。」才不要像你一樣凡是正襟危坐的樣子。
「這樣啊。」
佐助聽出鼬話中有話,把目光移到鼬身上,太陽光打在鼬的護額上,反射出刺目的光,佐助不由自主地抬手去擋,此時才意識到那片護額的意義——鼬竟是已經到了下忍的年紀了嗎?
「我也不想呢。」
鼬朝佐助笑了笑,难得佐助却不笑,似陷入一派沉思之中。
「你……過的好嗎?」
鼬愣了一下說:「為什麼這麼問?」
佐助指著護額說:「那是你們那個時代的什麼標誌嗎?」
「這是我作為一個獨當一面忍者的標誌,」鼬扶著護額,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驕傲說:「有能力保護家人、朋友和村子。」
「保護村子?」佐助臉色一沉,免強克制自己撲倒鼬把護額扯下來的衝動,畢竟這輩子他沒有任何訓練,肯定打不過已經有下忍實力的鼬。
鼬則有點不明白佐助突如其來的翻臉,雖然穿越的掌握權在自己手上,他卻不願意失去這個好朋友,只好也默默的在一邊拼拼圖。
直到太陽下山後,鼬也完成了拼圖,並表示自己要回家吃飯了,佐助此時才抬起頭,不鹹不淡的說:「要是心情不好,就來我這邊吧。」
鼬有些好笑的說:「我才沒有,心情不好的是你吧。」
「確實,我很不爽你的護額,讓一個八歲小孩上戰場的國家,領導人肯定不怎麼樣。」
「別這麼說,那裡畢竟是我的家,而且我們現在不打仗了,各國一同守護著和平!」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
等你在大一點,就會知道為什麼了。
佐助看著鼬縮進衣櫃,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見長大後的哥哥、卻又希望鼬可以永遠如此天真無邪。
「對了,你最好離卷毛的傢伙都遠一點。」
「蛤?」
「你要相信未來人的話,卷毛都是壞蛋。」
鼬笑著搖搖頭,消失在衣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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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恨自己鞭長莫及,不可能真的把卷毛從自己哥哥身邊趕走,也不可能因三言兩語,改變哥哥對村子、對和平的熱愛。
那天晚上佐助正在書桌前看一些課外讀物,就聽見衣櫃傳來乒乒乓乓的巨響,嚇得他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撞到桌角,等他冷靜下來後樓下的母親也傳來了關心的問話。
「佐助,怎麼了嗎?摔跤了?」
「沒事,」佐助瞪著衣櫃,說:「書沒放好,從櫃子上掉下來。」
「要幫忙嗎?」
「不、不用,我自己收就好。」
等樓下沒有聲響後,佐助才去拉開衣櫃。衣櫃裡的鼬依然縮成球狀,但衣服有些許燒焦的痕跡,頭髮也顯得凌亂,馬尾都快散掉了,而鼬雙手掩面,指尖沾著不知名的暗黑色污漬。聽見動靜的鼬渾身一顫,悄悄張開指縫,兩人目光對視的一瞬,卻讓佐助內心頓時心跳如雷。
不同於往日純淨的黑眸,此刻那雙黑寶石已被染為不詳的血紅色,眼匡邊還冒著血絲,鼬的眼神卻透露著不安與恐慌。
佐助看著鼬眼裡的單勾玉,倒吸了一口氣——是第一次開眼的。第一次開眼時的那份劇痛,似乎也在佐助的眼睛裡蠢蠢欲動了起來,他用力揉揉眼睛,提醒自己這輩子已經不是忍者了,體內沒有任何查克拉,不可能再生出兔寶寶一樣的紅眼睛。
「你在這裡等著。」
鼬闔上了指縫,隔絕了自己與外界的聯繫。
佐助猶豫了一下,還是關上了衣櫃的門。他跑下樓找到看電視的母親,花了點唇舌讓母親相信自己親兒子終於改了口味、不再喝無趣的無糖豆漿,想嚐嚐蜂蜜牛奶的美味。眼看著母親毫不吝嗇地從蜂蜜罐裡挖了一大杓蜜色糖漿,佐助隔著餐桌都能聞到一股甜膩的味道,他忍不住憋氣用嘴巴呼吸,還得強顏歡笑的說:「謝謝母親。」
「喝完睡前記得刷牙喔!」
「知道了。」佐助捧著馬克杯閃身進了房間,一開門卻看見了敞開的衣櫃,佐助的情緒瞬間緊繃了起來,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捲著自己的外套躲在書桌下的鼬。聽見動靜的鼬也警戒的瞪著那雙紅色眼瞳緊盯著佐助。
佐助舔舔雙唇,不自覺地壓低了身體,視線與鼬保持平行,他知道鼬此刻心裡正吊著千鈞的頭髮絲繃到了極致,隨時會因為一點動靜而斷列,佐助的腦子異常清醒地想:他可不能就這麼讓他走了,至少洗個熱水澡冷靜下來,否則鼬除了這個地方,再也沒有一個可以讓他暫時逃避現實的角落了。
兩人都乾瞪著眼,佐助等鼬的呼吸不在急促後,才保持著一點距離,緩緩伸出手中的熱牛奶:「是牛奶加了蜂蜜。」佐助說完後,看見鼬的雙眼逐漸被熱牛奶的溫度和蜜糖的氣味給融化,恢復成原本的深黑色。
他看著鼬放下戒心,小口喝著牛奶後,終於稍稍放下心,去浴室放了滿滿的洗澡水,拉著喝完牛奶、臉上還有白鬍子的鼬說:「洗個熱水早吧,我放好水了,還有我等等拿支新牙刷,睡前要刷乾淨。」
鼬愣愣的看著佐助一下放洗澡水、一下放沐浴球,滿屋子的藥草浴蒸氣,覺得這個夢也太夢幻了,這個天氣他還在洗冷水澡呢,母親也不可能在深夜泡一杯熱牛奶,還能加上那罪惡的香甜蜜糖。
佐助一回頭看見鼬在發呆,只是催促他脫了衣服洗完澡,自己還要幫他檢查傷口。
「我沒有受傷……」
佐助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隻手抓住鼬藏在後面的手臂,上面儼然就有一道早已結痂的鮮紅刀傷。
「你趕緊的,我也要洗。」
「……沒有衣服……」
「哎、先穿我的吧,大小差不多。」
兩人又在浴室裡對看了好一會兒,佐助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站在這兒,鼬是不會脫衣洗澡的,只好自己尷尬的說:「我等等給你放外面。」
就在鼬泡澡的短時間裡,佐助用最快的速度、久違的手洗了鼬的衣服,還特意在房間裡開了烘衣機,就為了讓鼬可以趕快拿回自己的衣服。
弄到一半時他還隱約聽見浴室裡發出低低的啜泣聲,然而佐助只是沈默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他此時腦海裡只浮現了鼬當年滅族後離村,他獨自一人在醫院甦醒,身邊沒有半個親近的人,最愛的人成了惡魔,他沒有半點主意,內心混亂不堪。他常常溜出醫院,跑練習豪火球的那個湖邊,這次他可以依靠寫輪眼吹出一顆完美的豪火球,卻再也沒有人能為他喝采,只有那些被他驚嚇的烏鴉,漫天哀鳴著。
這一切回憶裡,唯一的謬論就是——鼬不是惡魔。他充其量也就是個說謊高手,他無限的謊言來圓住佐助美好的世界觀。但親人離散的痛,卻跟著他到了未來,這次他依然要看著鼬在黑暗中無限的墜落,可至少——
佐助將手搭在門上,聽見鼬的聲音逐漸減弱,他只是輕聲的說:「別泡太久了,出來我幫你擦藥吧。」
至少這次,讓我陪著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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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低著頭,先把鼬的傷口用蒸餾水沖乾淨,再用衛生棉球一點一點地擦淨,捧著鼬的胳膊時,好像捧著個一碰就破的寶貝,十分的細緻與專注。
「佐助可以生在這個世界,真好。」
「是嗎?」佐助敷衍似的說。
「當然了,這裡沒有戰爭,孩子們不用在刀刃下長大,可以學習很多知識,生活還如此自由,當然好了。」鼬苦澀地沉默了片刻後又說:「我的世界……甚至有些孩子無法健康的長大、永遠與家人分離。我希望你永遠都不會遇到這些。」
佐助停下動作,抬頭看著鼬,他忽然觉得鼬似乎已經明白了些什麼,但他永遠不可能猜得到鼬到底知道多少事?有沒有在自己沒注意的地方又不下了暗棋?是不是在某些細節上正在暗示自己?但佐助那點城府卻已經先兜不住了,不由沉下了臉來,酸酸的說:「要是嘴上這麼說說可以成真,這世界就不需要努力了。」
「是啊……」鼬有些恍神的,說出了佐助無比恐懼的話:「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守護村子的和平、忍界的和平、家族的和平呢?」
這句話真的差點就掐斷了佐助的理智線,他只是一聲不吭的起身去丟衛生棉球,縮在袖子裡的拳頭卻攥得發疼。
晚上兩個孩子擠在床上,佐助既不對鼬的情況發問——即便他對此心知肚明:是鼬的一個夥伴之死,讓鼬開了眼——但他也不打算發問,鼬選擇留宿在此一晚更是正合他意。佐助在黑暗中握住了鼬的小手,他發現鼬的手此刻冰涼得嚇人,忍不住愣了一下,接著用另一隻手也握住了鼬。
「蜂蜜牛奶,很好喝。」
「你喜歡的話,可以常來。反正穿越不要錢的,只要你願意。」
「是嗎?」
「我擁有的東西,可以全部都給你。」
鼬在黑暗中「噗哧」了一聲,終於是笑了,他說:「怎麼聽起來像告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