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我家有三條大狗,兩隻黃金獵犬,一隻拉不拉多。
妮就是那唯一的拉不拉多,也是三狗中的老二,說拉不拉多好似也不太正確,因為我撿到她,帶她到狗醫生那裡檢查的時候,狗醫生說,她看起來有一點像黃金,但又有一點像拉拉,狗醫生推測她應該是黃金和拉拉的配種。
妮的身世可憐,她當時在我家附近教會的山莊林區遊盪,我初見她時,她瘦瘦的還有一點點皮膚病,據狗醫生的推測,恐怕她當時只3個多月大,她一身毛色雖也算金黃,但仍白淡許多,確實更像拉拉。
那年,正是可魯風行世界的時候,一部來自日本的導盲犬電影《再見了可魯》,在臺灣哭出了幾千萬的票房。狗醫生說,那陣子被遺棄的狗兒裡,十隻裡有半數以上都是拉不拉多或黃金獵犬,真令人難以想像,這也算是當時另一波可魯現象了。
記得我把妮帶回我家的時候,奇已經兩歲多了,他非常的疼愛妮,而妮也非常的跋扈,常常偷吃奇的食物,或者搶他的牛皮骨,連睡墊也是任由她隨意的霸佔。而每次,奇也都會讓他,然後他就自己傻傻的站在原地,用一種哀戚的眼神望著我,等著我去解救他。後來,娜來了的時候,奇已經八歲了,妮六歲。
一開始,妮很不能習慣娜,但娜總是喜歡追著她玩,睡在她身上,好像把她當成媽媽一樣。有一次,我帶著他們去爬山,在途中的小徑上,遇見了一群強悍的山狗。娜一臉傻樣,以為見著了同伴很開心,便搖著尾巴迎上前去,結果山狗受到驚嚇,便群起狂吠了起來。妮見狀馬上快速的撲向前去,也發出吶喊,一陣汪汪,毫不懼怯,一派叢林之后居高臨下之勢。
然後,真的一點也不誇張,她就用她的狗嘴迅速叨起了當時只一月多齡的娜,快速的往回跑(我沒說謊,她真的是用叨的欸!)。那天之後,妮好像也終於承認娜是我們家的狗一樣,非常愛她,而且願意跟她分享自己的食物與玩具,連到戶外上廁所時,妮竟還會用狗嘴幫娜把門推開,說來娜也挺笨的,可能當時狗齡尚幼,不知那門直接穿行便能自如進出。
回想起來,狗兒好像也有他們自己相處的倫理,和人一樣,他們也在所有的關係之中,找尋自己的位置。而且,一經認定,他們也遠比人們更忠誠的維持著。我真想念他們,昨天是我十多年前撿到妮的日子,也是妮來到我家的第一天。
我這人就是死心眼,對這種小日子,總是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