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過了兩年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寫出來,但這首真的是我最不敢聽的歌,因為它乘載太多回憶,不到那些回憶對應的季節或人事物時,我都不會聽。
高二,12月,我們期待著得來不易的元旦升旗表演。天暗的很快,團練前都要穿外套,暖手完再舉手請分隊長通融我們去司令台脫掉。
那時翁寶儀的左手快不行了,我的背也是,郭芸竹的膝蓋好像也是,但我們仍然堅持站在文化中心的圓形廣場,一遍又一遍地練。曹羽涵的「高-雄市立、高-雄女子高級中學-」喊的好飽滿,陳昱雯和王之賢拿著一根代替橫幅的竿子不嫌煩地打齊,旗隊也是,因為旗子根本沒辦法上公車。
五點非一組先下團練,那天我離開時隨手拍了一張天空的照片,傳給曹羽涵後因為覺得構圖不夠好看就刪了。現在想想真後悔,我已經忘記那天下午的晚霞了。
公車顛簸,拉傷的背部更難好好背槍,每多一秒都是痛苦。我鼓起勇氣跟曹羽涵莊冠筠請禮拜天的假,雖然很快得到批准,仍會有點良心不安。
12月25日,分隊長在藝大小表演,我們都好想去看。我記得一清二楚,那天站在草皮最前面幫大家複習槍譜的我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元旦表演,我們要做好這場!」
晚上除了陳渟熹蔡宜樺郭芸竹以外的幹部都在韓昭園吃聖誕晚餐,冷冷的天配上部隊鍋真的太幸福了。吃飽後我們坐在中央公園的地板看天花板的投影,雖然沒有前一年追光季的震撼,至少身邊的人變多了,多了很多並肩前行的人。
12月30日,下午五點,我匆匆忙忙穿過連接走廊,看到魏詩璇的訊息,她說:「桃園出現一個新冠疫情的案例,要小心點」我隨手回了一張貼圖和謝謝學姊便趕緊去換裝備,畢竟再不到兩天就要表演了,怎麼可能忽然取消。
12月31日,早上五點四十,天還沒亮,我點開手機幾十則的未讀訊息,才知道原來真的會取消。我們又失去了一場表演啊。
六點五十,槍室的我們有些手足無措,眼睛也腫腫的。唯一緩和氣氛的人是王美懿,沒有手機的她直到踏進槍室的那一刻才知道表演取消,那時她肩膀上還背著行李呢。莊冠筠給我一張手寫小卡,每一個人都不好過,是吧。最後我們仍然鼓起勇氣拿槍走向草皮,那裡不能沒有人。
草皮後面的樹破例成為我們的祕密基地,槍靠在樹上,我們靠在彼此身上,心裡好像只剩麻木這個情緒。最讓我難過的是鄭宇庭拿槍走下來,我那時根本不管那些規章和草皮後面的學姊,直接走過去抱住她。
黃宇均上課提到這件事我只能苦笑,她幫我簽假卡時也很心疼。
下午三堂彈性課我們躲在槍室討論跨年夜的安排,順便加開會。莊冠筠躺在我腿上看沒有意義的Youtube影片,郭芸竹和翁寶儀爭論一個玩偶的名字,好像是法國麵包或法國吐司,開會時鄭宇庭沒帶制服,只好穿槍室流傳下來的裙子。
有段時間我們收到訊息說學務主任來巡堂,趕緊把燈和電扇關掉,把窗戶鎖起來,一群人躲在櫃子後面。我有拍下來喔,那畫面特別可愛。
晚上我和莊冠筠搭捷運前往鄭宇庭家,不像其他人已經準備好行李可以直接過去。那晚很冷,我們兩個邊騎腳踏車邊看Google map,最後成功在她家樓下被撿回去。
曹羽涵晚了一點,她一來就抱怨教練剛剛跟她通話快40分鐘。甚至後來我們直接在鄭宇庭家的客廳便服開會。
那天晚上吃必勝客和拿坡里,看柯南、狼人殺、黑魔女2,最重要的,照顧喝醉的翁寶儀。
鄰近午夜,我們被鄭宇庭的爸爸帶去頂樓看煙火,那裡能直接看到高流的燈光秀和無人機。
「十、九、八......三、二、一,新年快樂!」
2021年1月1日,我們大聲倒數完,看見一朵朵煙火在空中綻放。當時我許下願望「平安、順利」「我們都能平安,一切都會順利。」
耳機裡的音樂是還好我們再遇見、因為你所以我。
其實後面還有,但我覺得停在這裡就好,之後就是新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