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陷於世界與社會中,卡謬提出在面對漫漫長夜的旅途中,以對生活的追求進行生存本能的反叛, 即使是最後遍體鱗傷,行動與思維一致都是有意義的。好比一個窮困潦倒的藝術家追求藝術中的桃花源幾十年,雖然最後抑鬱而死,可在生命的過程中,他已最貼近自我的意識流,所有苦難都化為判斷這個生命是否有價值被歌頌。答案為是的,可是以極度的尊崇反抗的價值而將必然的基本訴求視若無睹。不平衡的與世界推動下,即拒絕適者生存的融合。哲學式的死亡,漠視生命適度的妥協就能弱化與世俗安然歇息的隔閡,這難道是能全然被否定的嗎?
卡謬認為在看清荒謬之後,就能擺脫荒謬。自殺者是意識到生命的不值得和無意義而死,止於堅定的確立生命理念。且覺醒生命是有終點的人應該帶有希望活下去。可是這希望的魔力如同宗教的寄託,一切都是為了去往天堂或下一世做準備。用內心所向的理想化而掩蓋了真正求存於渴望生命理念實現的本質。那“希望”不也成為一種遮掩生命與自我尚存有距離尺度的手段嗎?形成了延續生命,疏遠直面面對荒謬帶來恐懼的盲點。
(1)「一旦我們認命,沉重的事實便化為烏有。一旦發現真相,他的悲劇就開始了。」華人輪迴說裡有自殺後不能直接脫離人世,而是每一天會在自殺地點重複死亡情景這一說,直到屬於你的陽壽命真正結束,因為生命未盡它讓你體驗無法逃離的苦難意涵。這樣的重複看似荒謬,毫無意義。可直到發現他們與我們陷於日復一日的重複生活情節驚人的相似。工作,學習,養育孩子,吃是為了滿足物慾,口腹之欲或有的人只是為生存。生命已然會出現了時間的刻度,將我們從自己能把持未來,造就被放置在被安排生命尺度的離異,超我本質的信念皆被時間的有限,逐被篩選瓦解。
生命如果失去信念,必然無意義。可不也是他們意識到生命一次性的可貴而卑微活著嗎?劇場的重生打破每一次死亡,為的是架起觀眾對歷史的反省。在理解了生命價值後,生命意義後如何延續?不知道生命價值的人,生而只為生存是不是也脫離了荒謬呢?為了生存而轉向理念,是否為反訴生命意義薄弱的一種?
慾望是犯罪的導火線,也是求生本能的開端。我們無法,也沒有必要像和尚明白怎麼樣的塵世糾葛,而慾望是所有苦難的開端,和尚就世俗中脫離,直接從生命的追求中抽離,看似潔身自好。是真正意義上由思想帶動行動的人,不被邪惡和聳動的念頭所撼動,實則卻已經放棄生命裡每個有閃光的短暫瞬間,日復一日的活動、吃、睡,只是真正“活著”。但我們也沒有必要執著於覺悟生命荒謬後,對安於無意義的生存產生鄙夷,與之界限。
當然,若失去了齊身於擁有慾望者的分類。那就只剩下放下接受與無奈,其實則存在本質上的區別,前者是看透世事無常和生命無法改變脆弱的質地,再來是坦然應對結局。後者是無法改變發生的既定結局或生命有終點這一回事,只能接受,成為情感旁觀者,機械式生活。
(2)「「不仁的」(非人性的),是在一瞬間喪失了人類自己賦予的虛幻意義。我們對它的認識只是我們預先加於其上的意圖與圖案,此後我們缺乏使用原有技巧的能力。」山河將失去宏偉意向,叢林也從生機盎然變為真實的自然意向。相對地,未知的死亡前,我依舊會把持著理性地度日凌駕於對未來的感性幻想之上。明顯的死亡覺悟最後除去自己造成意外的失踪,為維持生命的價值與借助外力虛幻的聯繫,不會再致使單純的強烈生存訴求的地位列於盲區。生存是我們的本能,正如同吃飯和睡眠成為的生存習慣,已然不與高尚地提出如何在未生意識重建下的意識的輕薄相互對立。
卡謬認為人要明白生命的無力改變即逝終點的歸屬,領悟到無法掌握生命的荒謬,才能真正覺醒生命的意義。這股無法抵抗的無奈感與生命的茫然,產生出要自殺還是繼續生存所產生的拉扯, 對覺醒的人們本身就是一種矛盾。讓演員重現體驗死亡,他們就一定了解死亡嗎?並不,我們無法刻畫模仿他人的生命經驗,過於地感同身受都是徒然的。“不仁”就此產生,因為漠視他人的生命也是必然,只因人們無法真正共情。
(3)「雅士培認為不能把世界建構為統一的單元,「這個限制導引我回到自身,在那兒我無法再退到一客觀的觀點說:我只是表象;在那兒,為我而言,自身與他人的存在都不再能夠成為對象。」他也隨著許多人之後追溯到那無水的荒漠,思想在那兒達到極限。」
(4)「覺悟的結果是自殺或重建」。「掛慮」是一切之根源。每一天,是時間帶領著我們。他渴望明天,可是他的自我卻又應該拒絕它。這種肉軀的反抗,就是荒謬。」察覺到生命的徒勞無功後,我們活脫脫成為伊底帕斯王的宿命論和過失論的主角。宿命是全然客觀的死亡,過失則是死亡為最終目的前,會發生的自殺或過失致死的意外。命運的結局歸於已被造物者默許,重負發現後的減輕只能自己裁定。
(5)「如果這神話具有悲劇性,那是因為它的主角具有意識。」我們已處於參透荒謬的臨界點,那麼拒絕生命多餘的美化,也是從參照他人生命經驗的思想中釋放與疏離客觀正視生命需求的雙向奔赴。既然已打破了覺悟後是自殺還是重建的對比性和正確性。便於終於個人的抉擇,會清晰征服,熱衷於生命自知恰似處於即逝的虛幻,與真理未知的恐懼。
看向巨石上,在山腳下喘息的瞬間,無法壓抑我們在慌神之中對逃離刑法面向可能性的幻想,此意念也能是感性的開端。我會接受巨石重複滾動的勝利,無法從中抽離的無奈,即死亡是歸宿的真實。並不阻礙我不拒絕推動巨石,對於選擇自殺的離異,也已是我對生命荒謬的一種反抗。處在一個抑鬱症已然成為成人成熟標杆的年代,我只求能安然生活,不需要成為創造理想主義或熱愛生活的烏托邦聯盟的標榜。擁有對象的反叛,其將貼近超我本質求存的意識,將我對生命繼續而已然失去意義的茫然全然休止。
資料來源:
1.卡繆著(Albert Camus) ,嚴慧瑩譯。2017年。《西齊弗神話》。台北:大塊文化。148。
2.卡繆著(Albert Camus) ,嚴慧瑩譯。2017年。《西齊弗神話》。台北:大塊文化。19。
3.卡繆著(Albert Camus) ,嚴慧瑩譯。2017年。《西齊弗神話》。台北:大塊文化。141。
4.卡繆著(Albert Camus) ,嚴慧瑩譯。2017年。《西齊弗神話》。台北:大塊文化。18。
5.卡繆著(Albert Camus) ,嚴慧瑩譯。2017年。《西齊弗神話》。台北:大塊文化。1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