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擺脫相親,我在網上租了「一日男友」。
網店賣家說現場搖人,包君滿意,結果搖來十幾個寸頭小夥。
我指着裏面最帥的:「給你十萬,陪我七天」。
一陣詭異的沉默後。
帥哥反手把我按在地上:「不許動,警察,雙手抱頭!」
網購有風險,交友需謹慎!
反詐App誠不欺我!
01
警局辦公室。
抓我回來的帥哥,一臉嚴肅地坐我對面。
「姓名?」
我眨眼:「寧初初。」
警察:「去那裏做什麼?」
我羞澀:「找對象。」
警察:「好好說話。」
我跺腳撒嬌,臺妹腔:「人家真的是找對象的啦。」
帥哥黑臉:「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坦白從寬。」
我撓撓頭,端起討好的笑臉:「我坦白,我對你見色起意,但罪不至此吧?」
我舉了舉手上的鐵手鐲。
小哥哥出去了,屋外傳來議論聲:
「這回怎麼抓回來一個變態。」
我:你變態,你全家都是變態。
02
帥哥黑着臉回來了。
帥哥眉頭抽動,咬着牙,深吸一口氣。
「我們留意你很久了,通過網絡平臺進行虛擬男友交易,獲利後拉黑被害人,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的手挪到口袋,準備掏東西。
帥哥踢開椅子跳起來,黑洞洞的大傢伙指着我腦門。
「幹什麼?」
我哆嗦着嘴脣:「我要說掏手機證明我也是被害人,你看能信嗎?」
03
又一個警察堆着笑推門而入:
「大家都冷靜冷靜。」
帥哥被他拉了出去,臨走還不忘拿走我的手機。
也不知道倆人在外面說了什麼,再回來,帥哥一改嚴肅。
甚至帶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年紀輕輕,防範意識這麼差,反詐App瞭解下。」
我接過手機點頭:「對對對!」
帥哥皺了皺眉頭。
「天上不會掉男朋友,記住了嗎?」
我搗蒜:「是是是!」
帥哥嘆口氣:「走吧,天晚了,送你回家。」
我下意識點頭:「對對……額,不對,你送我回家?」
04
帥哥痛快點頭。
對方這麼主動,我自然不會拒絕。
興高采烈地跟着他往警局外面走,身後傳來小聲議論:「這就是看上咱們隊長那個小變態嗎?」
我腳下一扭,差點摔倒,當着我的面,話題都這麼猛的嗎?!
然後,一個結實的手臂及時扶住了我的腰,是那個帥哥。
我瘋狂心動:「你考慮怎麼樣了?」
帥哥不解:「什麼怎麼樣?」
「給你十萬,陪我七天啊!」
05
淦!
我的老腰。
狗男人不講武德!
帥哥一路火花帶閃電送我回了家。
臨走還盯着我下載反詐App,親眼看着我註冊成功後,才鬆了口氣嘟囔着朝外走。
「嘿,又完成一單業績。」
我看着App上飄蕩的【網購有風險,交友需謹慎!】幾個大字。
嚥下了想和他加個微信的衝動。
我這是被人拿來衝KPI了?
真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06
但,我也沒想到,我和他的緣分能這麼深。
好閨蜜瑤瑤知道我被騙,當即就拍着胸脯要幫我報仇。
我倆約在咖啡廳,頭挨着頭,給網店老闆發消息。
閨蜜:【老闆,男朋友怎麼租?】
老闆:【現場搖人,包君滿意。】
閨蜜:【要是不滿意呢?】
老闆:【不滿意繼續搖,搖到你滿意爲止。】
閨蜜:【可我要是一直不滿意呢?】
老闆:【妹子,找碴來了?】
閨蜜:【就是找碴又怎麼滴?】
老闆:【你在哪,給我等着。】
閨蜜麻利地給老闆發了個地址過去,我倆暗戳戳地等在咖啡屋外。
結果,沒等來店主,等來了警察帥哥。
他眸色深深的盯着我:「反詐App沒看?」
我尬笑摸摸鼻子:「這不是想着天上掉個男朋友麼?」
閨蜜:???
「什麼時候認識這麼優質的男人,姐妹可以啊。」
07
我抿住嘴角,壓低聲音。
「下載反詐App的時候認識的。」
帥哥無語翻了個白眼:「聲音再大點,你們等的人就要跑了。」
什麼?
店主來了?
我騰地跳起來,視線裏出現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二話不說,衝上去就左勾拳,右抬腿,打得他哭爹喊娘說自己錯了。
然後,我再次進了警局。
帥哥:「風一樣的女子?」
我蹺起二郎腿:「從小練出來的。」
帥哥疑問:「從小就暴力?」
我趕緊擺擺手:「說什麼呢,男女混合雙打瞭解下,哦,就是爸媽一起揍。跑得慢了捱得重。」
閨蜜複議:「對,她爸媽從小沒少揍她,因爲她早戀。」
我:???
你可真是我的絕世好閨蜜!
帥哥輕咳一聲:「這次念在你們協助有功,就不處罰了,下次注意。」
我撒嬌:「熱心市民沒有獎勵嗎?」
閨蜜看着我:「比如加個微信?再比如交換下姓名?」
我瘋狂點頭。
08
絕世好閨蜜當之無愧!
成功加到微信的我,心情大好。
「鬱衛。」我心裏把名字唸了幾遍,暗暗記下。
這才和閨蜜勾肩搭背去了酒吧。
夜幕初上。
酒吧人頭攢動,燈紅酒綠。
一進入酒吧,我就看到了趙小飛,一頭黃毛,騷氣又亮眼。
我掉頭拉着閨蜜想走,趙小飛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我。
「寧大小姐來了,快來一起玩啊。」
他話剛落,嘈雜的酒吧都安靜了不少,無數雙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在臨市,能被稱作寧大小姐的屈指一數,而我就是那唯一一個。
我爸媽爭氣。
爲了不讓我喫苦,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打拼下很大家業,可以說我最不缺的就是錢。
最不缺的還有衆人的追捧。
趙小飛就是其中一個。
好死不死,他還是要跟我相親的對象。
從小就拖着鼻涕跟在我身後的小跟班,你讓我跟他相親談戀愛?
那不如讓我直接跳海得了。
09
但,寧大小姐不能慫啊!
我拉着閨蜜走了過去,眼風一掃,卡座立刻空了一半。
趙小飛討好的讓開主位。
我拉着閨蜜剛坐下,趙小飛的酒就端了上來:「寧大小姐賞臉,喝一個?」
我從不喝酒,也從不跟圈裏的人打交道。
他心裏門清。
我環視一圈,幾個有點眼熟的闊少小姐正打量着我的舉動。
我再討厭趙小飛,也無法免俗地要顧忌雙方長輩的顏面。
「果汁吧,我酒精過敏。」但,我也不是任他拿捏的主。
趙小飛妥協了。
果汁很快就被端了上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七八個油頭粉面的帥哥。
閨蜜摳了摳我的手心,湊近我低語:「媽耶,這是進了盤絲洞了嗎?」
我看向趙小飛。
他無所謂的吐着菸圈挑眉:「寧大小姐挑挑?」
10
我臉上抽搐的表情都還沒來得及收。
一羣警察,烏泱泱地衝了進來。
「警察辦案,全部不許亂動。」
我倒吸一口涼氣,朝着入口看去。
走在最前面的人,身量高大,眉目硬朗,眸如星辰,不是鬱衛又能是誰?
他闊步而入,該死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我竟然看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的視線太過炙熱。
他的眼睛徐徐望過來,在看到是我後,先是皺了下眉頭。
接着,在瞥見我身後一排的小哥後,嘴角狠狠抽了幾下。
然後,腳步一轉,徑直朝我走了過來。
他身後的隊友比他更快一步,指着我:
「隊長快看,是看上你的那個小變態!」
11
鬱衛的腳步亂了,躊躇着停在了原地。
俗話說,變態常有。
被人追着罵變態的人不常有。
酒吧上百號人的視線,順着那人的手指,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準確地落在我身上。
圍着我的十幾號人,整齊劃一地朝後退了一大步。
爲我騰出了一個無比寬敞的舞臺。
以供衆人瞻仰我的英姿。
我猜我的臉色應該五顏六色,閨蜜雖然沒有棄我而去,卻也捂着臉躲在沙發後朝我豎起大拇指。
「姐妹,愛稱還挺別緻!」
頭頂舞池花花綠綠的燈光打在我的臉上,刺激得我兩眼痠疼痠疼的。
我扯了扯嘴角,沒骨氣地撂出一句話來。
「哥們,你們認錯人了。」
「變態是我姐。」
衆人:「……撲哧!」
我人麻了:「不,我姐是變態!啊呸!」我齜牙咧嘴,這該死的壓迫感。
鬱衛側身:「別浪費時間了,動手。」
啊?
酒吧裏掀起片刻的騷動,都被有序地安撫了下來。
很快,由警察押着帶走了幾個小年輕。
我半跪在沙發上,支棱着頭往人羣裏看熱鬧。
突然,視線裏的輪廓加重了陰影。
我抬頭望去,毫無防備地撞近鬱衛深沉的眸子中。
細碎的光暈自他身後鋪展開來。
12
他清清冷冷的嗓音,略帶一絲不悅,在我頭頂響起:「跟我出來一下。」
我被迷得暈頭轉向,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
「清醒點,寧初初,你給我清醒點……」
任閨蜜背後呼喊到嗓音劈叉,我還是義無反顧地追了出去。
等我出去的時候,鬱衛帶來的人已經走了一大半。
他正站在垃圾桶邊吐着煙霧。
青色的身影隱在薄霧中,孑然而立,猶如青山翠柏,冷峻神祕。
看到我過來,鬱衛利落地滅掉了菸蒂,垂眸在我臉上逡巡片刻。
這才沙啞着嗓音開口:「來找男朋友?」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給搞蒙了,但我很快反應過來他怕是誤會了。
這酸酸戀愛氣息撲面而來,猛女出擊的時刻到了。
「對啊,不盡快找個男朋友,我爸媽會催死我。」
我低着頭故作惆悵,右腳下意識地用腳尖輕叩地面,心裏卻瘋狂吶喊。
「鬱寶,還不快到姐姐懷裏來。」
結果,頭頂傳來他的冷哼:「天上不掉男朋友,來人間找了?」
我疑問:「啊?」
順着他複雜的視線,我抬頭看到了頭頂上那大大的「人間Club」,還在努力地閃耀着光輝。
我剛想解釋,他的隊友遠遠地就在喚他。
「早點回家吧,女孩子這麼晚在外面不安全。」
撂下這句話,鬱衛匆匆離開。
我盯着他遠去的高大背影,饞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13
「姐妹,口水養魚了。」閨蜜從背後將我拍醒。
我嚴肅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朝停車場走去。
閨蜜不解,追在我身後:「你幹嘛去啊?」
我擺擺手:「女孩子這麼晚在外面不安全,回家。」
閨蜜掏出手機看了眼,21:00!
「姐妹,大都市夜生活可剛剛開始啊,你要回家?」她不可置信地驚呼。
我鄭重地點點頭。
「嗯,姐妹,等你有了曖昧對象你就懂了。」
我側身瀟灑邁入我的邁巴赫。
閨蜜把車窗拍得啪啪響:「開門,沒良心的快開門。」
門開了,閨蜜狗腿地跳上車抱住我的手臂搖晃。
「好初初,給人家講講,怎麼通過下載反詐App,獲得愛情的故事吧。」
14
我媽常說,我沒有煩惱。
喫得香睡得着,更可恨的是,幹喫不長肉,不知道省下多少布料。
但,今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夢到鬱衛主動發了條微信語音給我。
清冷纏綿的語調自手機傳出,我被撩的心花怒放,他說:「反詐App瞭解下?」
我傻了!
眼裏快速癟了一泡眼淚,剛想使出殺手鐧。
「來呀~快活呀~說什麼~鬧心扒拉~」刺耳的電話鈴聲把我吵醒。
不用看我就知道,一定是我遠在國外的爸媽,來例行每日一催婚的脫單大計。
我按了外放,兩眼放空盯着天花板。
老爸:「小初早上好,今天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呢!」
老媽:「小初,請總結下你昨天的脫單進度,以及今天的開展計劃。」
我眼前浮現鬱衛深邃的眉眼,口不隨心脫口而出。
「昨日脫單進度百分之十,獲得微信,今日……目標暫定百分之二十,約飯一次。」
老媽語氣難掩驚喜地總結:「好,給你一個月時間,脫單大計必須百分之一百落實!」
倆人根本不給我反對的機會,直接拍板,並且在大洋彼岸開啓了熱烈討論。
「小初遺傳了我們的優點,以後生的孩子肯定比我們優秀!」
「虎父無犬女,昨天纔拿到微信,今天就約會,小初效率可比老爸高多了。」
「你當年追我的時候,可沒有咱們小初這麼魄力……」
眼看他們倆開啓了秀恩愛模式,我煩躁地揉了揉頭髮,掛斷了電話。
我掀開被子去洗漱,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除了冷白皮和一頭如瀑絲滑的長髮,長相也就只能說清秀。
「?誰能告訴我,到底遺傳了什麼優點?」
然而留給我的是一靜默。
15
我有晨跑的習慣。
收拾完畢,做個熱身,就朝外跑去。
我家住在別墅區,單我自己住的這套房子,上下里外加起來有五六百平。
別墅附近是一片佔地很大的湖泊。
湖泊邊修的有跑道。
我跟往常一樣朝着湖邊跑去,卻在經過一個保潔小哥時,停下了腳步。
哦,我突然想到一個遺傳自父母的優點。
那就是對細節記憶深刻,簡稱過目不忘。
眼前這個保潔小哥雖然極力壓低帽檐,還戴着口罩。
可我愣是從他的身形,還有站姿看出點熟悉來。
我歪着頭試探地開口:「鬱衛?」
小哥的身形僵硬了一下,猛地抬頭,那雙盛滿星辰的眼緊盯着我,裏面滿是詫異。
不是鬱衛還能是誰!
然後,他快速反應過來,邊掃着地面,邊靠近我,壓低嗓音。
「你怎麼在這裏?」
我掃了眼乾淨得能照出人臉的地面,然後配合地抬手,指了指他身後不遠處的別墅:「我家在這。」
這回,換鬱衛驚訝了。
他的背脊狠狠地抽動了一下,側身的瞬間。
我看到他碎髮後一道藍光閃過,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然後,就聽到他艱難地從嘴裏擠出一句話:「你……你上次說的話還算數嗎?」
我還有個優點。
從小閱讀理解就滿分。
他這句話我秒懂,講的是【十萬塊陪我七天!】這件事。
我的頭點得就像小雞啄米。
掏出手機麻利地轉了十萬塊過去。
希望他知道「陪」這個意思的真正含義,我內心狂喜。
16
我告訴鬱衛,這七天我讓他做什麼就要做什麼。
而且對外還要聲稱我們倆是戀人關係。
他爽快地答應了。
他答應得太快,我反而覺得有些不真實。
以至於,他來到我家坐了有一個小時了,我們倆都沒人先開口說一句話。
我端着洗好的草莓從廚房出來時。
鬱衛還坐在沙發的位置,盯着某處位置一動不動。
我湊過去,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正巧看到住在我斜對面的趙小飛出門扔垃圾。
他好像看到了我,還故作帥氣地吹了聲口哨,朝着我抬手揮了揮算打招呼。
鬱衛明顯僵硬了身體,我冷哼一聲,抬手就關上了窗簾,嘴裏還嘟囔着:「一大早長針眼了。」
然後,伸手拿過擺在窗簾邊的變形金剛和美少女戰士模型,獻寶似的展示給鬱衛。
「你剛一直在看這個吧,我就知道,你是懂審美的。」
這兩個模型,被我擺成了豬八戒背媳婦的造型。
時尚又莫名的有種詭異的美感。
鬱衛緊握在身側的手放鬆下來,他耳根泛着粉暈,不自在地輕咳一聲。
「確實,額,很不錯!」
我看出了他的拘謹,靈光一閃,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沒有王者破不了的冰,如果有,那就再來一局。
17
我拉着鬱衛,玩了一下午的遊戲。
隨着最後一聲「Defeat」,我整個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我知道自己菜,可沒想到,鬱衛更菜。
倆菜雞在一片罵聲中狂奔下線的憋屈,讓我萌生了一雪前恥的憤懣。
「鬱衛,你真的不行嗎?」
我一臉的不可能,我不信,你別騙我。
但鬱衛的臉色沉得能滴出墨來,他嘆口氣,抬起手又放了下去,只不鹹不淡地來了句,「你餓嗎?」
話題轉得太快,我傻了。
可肚子沒傻,「咕嚕嚕!」還非常應景地響了兩聲。
我老臉一紅,抿脣笑了,鬱衛也忍俊不禁,我和他笑作一團。
我甚至不小心跌入了他的懷裏。
菸草的薄荷香絲絲入鼻。
我討厭菸酒,但我不討厭他身上的氣味,還想要汲取更多。
所以,我頂着毛茸茸的腦袋,在他懷裏蹭了蹭。
鬱衛這下,不光耳朵粉粉的,就連臉頰都染上了紅暈,給他冷峻的外表平添了一抹色彩。
我捂嘴偷笑,卻被他拎起衣領。
「走吧,去喫飯。」
故作冷漠的鬱衛,我來啦。
18
我被他帶到了一家路邊攤。
說實話,我有點不滿意。
倒不是覺得路邊攤配不上我,而是出來約個會都能遇到趙小飛。
是不是太頻繁了些?
過去,十天半個月我們都見不到一面。
這才短短兩天,我就見了他三次了。
和之前一樣,趙小飛的身邊,圍繞着那幾個富二代。
一羣人似乎也是剛坐下不久,菜還沒上,個個哈欠連天。
只有趙小飛,看起來只是疲憊一些,還算有精神。
他也看到了我,跟上次一樣忙着跟我打招呼,卻在看到我身邊的人是誰後,怔忡了片刻。
鬱衛,他在酒吧是見過的。
「寧姐,朋友?」
臭小子就愛打聽我的事,然後轉手去告我爸媽。
不過,這回我巴不得他去替我透出消息。
於是,我故作矜持地點了點頭,露出了羞澀的笑介紹道:「男朋友」。
鬱衛倒是很有拿錢辦事的自覺,禮貌地朝着趙小飛打了個招呼。
但,趙小飛的臉色唰地下就白了,噘着嘴看着我,小模樣,還挺可憐。
「寧姐,小時候你不是說,長大了嫁給我嗎?」
很好,小模樣,還是那麼欠揍。
鬱衛快速地瞄了我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我就知道的冷笑。
我摸出手機,麻利地編輯一行字,點擊發送。
【十萬火急,戀愛第一天就塌房怎麼破?】
閨蜜:【你戀愛了?女塌男塌?】
我麻了:【她她她她她她!】
閨蜜攤手:【一抱二摸三親親。】
我露出瞭然的狐狸笑。
完全忽略了閨蜜的最後一條信息:【一步步來,千萬別一步到位,容易出事。】
19
打發了一臉心碎的趙小飛後。
我和鬱衛默契地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
喫完飯,送我回去的車上,空調開得有點低,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鬱衛的手越過我,從後座拿過一條毯子遞過來。
粉色的,上面還印着小草莓,一看就是有人用過。
我電光石火之間想到,鬱衛難道有女朋友?
那還跟我搞曖昧,好氣啊!
我心裏莫名泛起一股澀意,賭氣地不肯去接。
鬱衛見我不肯接,找了個臨時停車點停了下來。
深沉清冷的聲音響起:「你怎麼了?」
我和他的視線在玻璃上交纏,誰也不讓誰。
最後,還是我先酸酸地開口:「這又是你哪個小寶貝的?」
輕笑聲從身後傳來。
我提着一股氣,猛地回頭,沒想到鬱衛離我這麼近,嘴角擦過他的臉,我和他齊齊愣住。
這麼近地看他時,我才發現,原來他的不光眼睛好看,眼睫毛也很長。
根根明明,彎起誘人的弧度。
此刻,他的眼裏盛滿了我的樣子,就連呼出的氣息,都是我心動的氣味。
我悸動之下,想到了閨蜜說的一抱二摸三親親。
然後,在鬱衛還未緩神之際,抱住了他,摸了摸臉,毫不猶豫地親了下去,軟軟的,有點涼。
我在心裏默數了三個數,心滿意足地準備撤離。
但,原本抱住鬱衛的我,不知何時被他反抱在臂彎裏,又用力壓去他的方向。
濃烈的薄荷香氣從口腔直抵氣管。
鬱衛極致的溫柔中,是極致的掠奪。
結束後,他抵住我的額頭嘆息:「小醋罈子,剛滿月小寶寶的醋都喫。」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這都腦補了什麼!
一路上,我正襟危坐,不敢再亂動。
因爲鬱衛說:「再不乖就繼續。」
我承認,我慫了。
直到我回到家,洗漱躺在牀上後,才徹底冷靜下來。
「鬱衛是喜歡我的吧!」我甜蜜地想着,漸漸進入了夢鄉。
20
夢裏,出現了一些光怪陸離的畫面。
奔跑,車禍,刺目的鮮血,還有看不清楚面目的男人……我是尖叫着醒來的。
牀頭的手機正歡快地唱着歌。
我頭疼地按下接聽鍵。
老爸:「小初早上好,今天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呢!」
老媽:「小初,請總結下你昨天的脫單進度,以及今天的開展計劃。」
我沒說話,一股股痛意湧上心頭,心臟怦怦地激烈跳動,有些呼吸困難。
強撐着從牀頭抽屜裏找出藥片喫下。
緩了好一會兒,這才癱軟在地毯上。
電話那端一直聽不到我說話,老媽着急的聲音傳來。
「小初,你怎麼了?」
我平復了一下呼吸,這纔開口:「媽,我沒事,喫了藥好多了。」
老爸也急了:「怎麼回事,不是說已經好了嗎?怎麼又復發了,小初,別怕,爸爸媽媽這就買機票回國陪你。」
我連忙拒絕了:「爸媽,不用了,我沒事,只是做噩夢了。」
對面沉默了下來。
據我爸媽說,八年前,我出門上補習班的時候出了車禍。
醒來後因爲車禍的刺激,患上了應激綜合徵。
有段時間,總是心悸驚醒,大哭大叫。
爸媽沒辦法,只能給我找來心理醫生介入治療。
好在,治療效果還不錯,我已經有三四年沒有犯病過了。
我怕他們擔心,沒有說實話,這段時間,我已經犯病了三次了。
每次都是因爲這個噩夢。
在我的勸說下,爸媽總算是打消了回來的打算,卻也幫我約了一週後的心理醫生。
爲了讓他們放心,我只能答應。
21
掛斷和爸媽的電話,我覺得渾身黏膩得厲害,便洗了個澡才準備出門運動。
結果,一打開門,就看到鬱衛站在門外,嘴角掛着溫柔的笑意看着我,手裏還拿着早餐。
我原本惶然的心突然就歸到了實處。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發消息給我?」
我邊小聲責備,邊把人拉進屋裏。
「也就半個小時吧,怕打擾你休息。」鬱衛簡單解釋了一遍。
他的身上披着淡淡晨露,一股青草溼意縈繞鼻尖。
我撲到他懷裏,袋鼠般地掛在他身上搖晃:「你這樣,我會心疼的。」
鬱衛身量高大,又臂力驚人,就這麼箍住我的腰,單手抱着走到餐桌,也不帶臉紅心跳的。
他把我安頓好,逐一拿出早餐。
「不知道你喜歡喫什麼,我買了豆漿、包子、雞蛋、油條、蒸餃、小籠包。」
早晨的熙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的臉上,眉眼間滿是柔情,我看癡了。
直到他用手颳了下我的鼻子。
我才捂着臉羞澀地大叫:「好羞澀啊。」
鬱衛總是懂得如何安撫我,他揉了揉我的頭,耐心地盯着我喫完早餐後纔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