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夥子很不錯。近三十年來,我和徒弟互換身分在外行走,還沒人能夠識破。就憑短短幾句交談,你就能發現問題,還能猜到我的真正身分;看來他們挑對人了。」小喇嘛開口說道。最後那一句,應該是指大道法師的推選。
「敢問大師法號?」廷煥說。
「老衲法號睿哲,今年成道第六十七年,這所喇嘛寺,就是老衲所建。」看著婉卿一副不可置信、張大眼睛、目瞪口呆的樣子,小喇嘛笑笑說:「我只不過是修了返老還童術而已,婉卿姑娘大概對修煉的神奇知道太少了。」
原本頭痛欲裂、臉色蒼白、呼吸急促的婉卿,在吞服了紅景天丹藥後,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突然覺得自己呼吸順暢,好像打在頭上死結一般的頭痛也消失了,她感到神清氣爽起來,便開口說道:「睿哲上師的丹藥真是厲害,我現在頭不痛了,覺得呼吸順暢、一切不舒服都消失無蹤,真感謝您!」
「這是我們為中原信徒準備的日常用藥。來到寺裡參拜的平地人,很多都會發作高山症,為了讓信徒們更投入佛法之中,先解決他們的病痛當然是首要之務。」睿哲上師說道:「此行山高路遠,老衲建議婉卿姑娘把剩下的丹藥都帶上,以備不時之需。」
「那小女子就不客氣了。」面對講話語氣滄桑的「小喇嘛」,婉卿不自覺地也用起晚輩的稱呼,她開心的拿出手絹,撿出一枚枚丹藥小心的包在其中,接著神識一動,將那手絹包裹放回了空間戒指裡。
眼見一個無法修煉的普通女子,竟然能夠從空間戒指中取用物品、還如此順手,可見她身邊這個「廷煥光明使」,在她身上真下了不少功夫;光是能教會她使用這些需要靈力的東西,就得耗費許多精神。睿哲上師心裡感嘆著。
「敢問上師,對我夫妻二人如此青眼有加,是否有需要我們效勞之處?」廷煥不相信會有白吃的午餐,雖然後來他堅持給了一些黃金,但是,從這態勢來看,睿哲上師應該也是個不缺銀錢之人。那麼,他對自己如此上心,甚至知道婉卿的名字,應該別有所圖。與其讓對方到最後突然來討要人情,不如現在先把話說清楚
講明白,總好過心裡總擔著人家的一份情面。
「廷煥光明使是個明白人,其實老衲真沒什麼要煩勞兩位的。如果真的要說事,只有一樁,改天若是有機會,能否將『納蘭靈』引薦給老衲、見上一面?」小喇嘛面不改色、嚴肅的說著濃厚腔調的普通話。
「納蘭靈?」婉卿喃喃咀嚼著陌生的名字,一時間想不起來他說的是誰?
倒是廷煥反應很快,開口問道:「靈兒身世奇特,不知上師從何得知『納蘭靈』這名字?」
「兩位可還記得唯真子那道人?他到青藏高原上避風頭,卻為高山症所困,恰好被老衲所救,便將這一段秘密,當作謝禮回報給老衲了。」睿哲喇嘛說的輕鬆,好像在說「天氣真好」一般,其實這段過程到底經過多少凶險?只有熟悉道法師世界的人才能體會。
廷煥點點頭道:「如此說來倒是合理,只不知上師為何想見靈兒?她不過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說話做事不知天高地厚的,說不定還會衝撞了上師。」
「天機不可洩漏。老衲只能保證,對納蘭靈姑娘絕無惡意,如果有緣,到時還請兩位幫忙引薦;若無緣亦不強求。」睿哲喇嘛這話說的,已經非常客氣了,廷煥再不答應,倒顯得不近人情。
一思及此,廷煥當即應承下來:「若有緣,自當如上師所願。」
說完,兩人不再耽擱,跟睿哲喇嘛告辭之後,直接飛升上山。
剛開始廷煥帶著婉卿,走的相對緩慢,有一大因素便是怕婉卿凡人體質、難以適應高山氣候,現在既然拜紅景天丹藥之賜,治好了她的高山症狀,自然不再耽擱,直接向高原上的另一重高山___崑崙天山飛去。
眼看跟智慧大師的一月之約快要到期,他心中有些感嘆,這不及一個月的時間,卻發生了許多事,心情也跟著起起落落;現在倒好,沒想到能一派輕鬆的赴約。還記得約定當時,廷煥心繫婉卿安危,任由智慧大師訂下時間,他不置可否。心裏想的是:若婉卿不在了,這勞什子大道法師閉關修煉便完全沒有意義,就算約一年後也沒有用。
懷中攬著佳人,運起真氣飛升上天,仰望藍天白雲,俯瞰霜雪山巔,這時的廷煥,心情舒暢極了!
到了較低些的觀霧峰,兩人稍作停留。婉卿已經又渴又餓,需要吃些東西才有力氣,廷煥遷就她,便停在觀霧峰的石頭平台上,還用靈力把乾冷的包子放手心上摀熱了,才遞給婉卿。
「廷煥,你說,我是不是拖累了你?我這麼一個凡人,行動力不夠,固定時間還要吃喝拉撒,你帶著我,要怎麼閉關修練?」婉卿吃喝過了,才恢復精神,看著已經到「闢穀」境界的心上人,有些感嘆的對他說。
「照顧妳、我樂意。但如果妳真不想麻煩我,那就趕緊修煉,這地方靈氣濃郁,很適合修煉的。」廷煥笑著回答道。他不想婉卿有心理負擔,雖然現在這樣也挺好,他可是樂在其中;但若是她想獨立些,他自會助一臂之力。
「說起修煉,我想到了,我的靈根還沒被打通呢,怎麼辦?」婉卿有些著急,沒有通透的靈根,再怎麼修煉都只如清風拂山崗、船過水無痕哪!
「妳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辦法。」就在廷煥再次嚴正申明時,一聲輕笑傳來:「什麼事要找辦法解決?我可以聽一聽嗎?」聲音的尾音尚未消失,中性打扮的智慧大師已經降落在觀霧峰小小的石砌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