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只要年輕時,身體力壯,沒什麼專長目標,然後,「替代役」這詞又離你有點遙遠時,作為一個男人,在還沒成為社會新鮮人之前,一定會先成為鋼鐵紀律裡的果菜汁。
里長會帶著喜孜孜、看好戲的表情告訴你:「恭喜!君子,你的徵集令到了!」
這是在抽完籤後,第二個令人賭爛的事情。
因為徵兵有流程,一般要按照通知時間入伍,不可能隨抽隨入營。
在我抽完籤以後,整整有五個月都在咖啡店工作,早已享受賺錢的快樂。
然而,一個徵集令放到你手中,這意指的將要被軍營的高牆給隔絕,脫離「死老百姓」的世界。
相信我,你將會有一種,穿越「異世界」的感覺。
進到軍中,抗拒是在所難免,總會期盼這一切都是幻覺與假象,當兵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直到被架上椅子上理髮時,才驚悟過來,這四個月的新訓我是躲不過了。
新訓結束後,我並沒有立即前往派遣的單位服役,而是先到高雄鳳山軍校受訓T74機槍兵。
別看這把老骨董機槍,看似笨重,但它的穩定性很高,除了可以用三角架固定外,前面的兩個腳架,也可以幫助穩定機槍的射擊。
唯獨的缺點是,射擊機槍時,由於沒有半自動與單發射擊的撥扣,一般扣下板機,就是連續射擊,因此,要學會控制連發。
再者,別再問手持機槍的阿兵哥,能不能像藍波,單手持機槍射擊,這絕對是痴人說夢話,槍還沒扛好,手可能先斷掉。
在完成訓練及取得證照後,這時我們才正式進到部隊裡。
對我來說,我在軍中的運氣算好嗎?其實,能平安退伍,都算是不錯吧。
我一進單位,隨即被旅部告知,我的營部下基地了。
對我跟同袍而言,在那時覺得衰到爆,尤其是到了基地營區後,才剛進去沒幾天,我就被押去上哨了。
他們的理由是,很多學長都退伍,人力不足,所以,他們就排了所有學長最討厭的夜哨。
我還記得站哨的時間是從凌晨兩點到凌晨四點,同樣又是一段關於兩點多遇到超自然現象的怪事。
快兩點時,我被安官桌的學長喚醒,他要我換好裝後,到樓下找他報到。
我迅速整裝,並來到一樓安官桌,簽下桌上的點名簿報到。隨後,安官桌的學長便拿起一旁的手電筒,帶我去站哨。
沒錯,你沒看錯,他會拿手電筒,是因為我所處的基地,就位在山裡。
所以當我們一步出門外,外頭濃霧大起,學長順著經驗,開始帶我往哨點前進。
我們正走往山坡路時,一直聽到有鏈子在地上磨擦的聲音。
我不是臭蓋的,當時我跟學長聽到這詭異的聲音迴盪於黑暗中,原先加快腳步的學長,突然放慢了步伐,我也跟他本能反應的降低了速度。
我們兩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直覺告訴我,這學長以前肯定碰到過怪事,不然,區區一個鐵鍊摩擦地上的聲音,為何會讓他如此警覺。
當我們離那聲音越近時,在迷霧中,我們隱約看見了一個人的身影,身影中那人似乎正扛著某樣東西。
在我們靠近他以後,只見一名士兵正扛著粗重的鐵鍊往山裡走。
不得不說,軍中三更半夜,什麼怪事都有。
終於,在經過長途跋涉之後,學長終於帶我來到一間有點破舊的哨所。
只見裡面站哨的學長一臉輕鬆的將警棍跟口令告訴我後,便和安官桌的學長談笑風生的離開。
站哨的學長在離開時,還對我說:「那個哨所的電燈壞了,要明天才會有人來修,你就先將就點吧!」
沒錯,我當新兵時,遇到的鳥事真的不少。
我唯一能依靠的燈光,就是對面另一個二級場的照明燈,而我所站的二級場則是烏漆墨黑,只見幾輛悍馬車和裝甲車停在了入口處。
身為一名新兵,哪會不好奇二級場的內部呢。
我便開始夜訪二級場。
我拿起我自帶的手電筒,強烈的白光直接將二級場整個照亮。
我看見了裡面停滿了裝甲車和悍馬車,有的還停放在保養區內。
由於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些軍事裝備,難免深入其中,當我走進去時,定睛發現,二樓的樓梯口有一個類似黑影般的人影。
祂朝著我的燈光直視而來。
我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祂的角度,是朝我這邊而來,但我認為我的燈光很亮,我的身型祂不一定看得清楚,我那時是這樣推測。
只因為祂後來的動作,是朝二樓的辦公室轉身「飄」了進去。
就是那時我認定祂是在躲避光線。
當天我有將這件事告訴學長,學長就將二級場鬧鬼的事告訴了我們。
至於這個故事,有機會我再開另一章續篇跟你們說。
最後,再我離哨前,才從哨所內的木板上,看到過往學長留下的字跡。
他們都在上頭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