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一個倔強的人,因為年輕時身體健美所以到七十幾歲在親友間仍常在言談中流露自己能保持體態與健康的自戀,但在七年前知道有攝護腺癌後逐漸走下坡,但還是一樣催眠說自己其實沒有生病為什麼要打針吃藥,偶爾會抱怨醫生是要做自己業績,不願面對生病的事實。我推測是吃藥之後的副作用嗎或是真的輕微失智?但周遭的人無法理解的情況下,他的社會協調性與認知程度越來越差甚至會開車闖紅燈,或者是逆向騎車!有一次甚至擦撞了機車騎士,凡此種種不勝枚舉。最後因為他自己騎機車被別的車刮到(據他說),單腳撐不住居然把大腿骨壓裂了,從這裡開始就真的一路向下身心皆不可逆轉了。
後來的情況我想就跟許多案例一樣,開刀、病危、轉院,痊癒恢復後回家,青壯年外出工作於是有了關懷照護的需求等等。類似這樣身心障礙程度加重,兼且家庭照顧人力減少,對於照護的需求都越來越高的情況之下,老人留在社區內的庇護支持環境,即aging in neighborhood或aging in community,發展在地服務、照顧在地老人,讓老人盡可能避免遷離熟悉環境的重要性與日俱增。
沒有人能不受傷就活到今天
「失去」,正是回顧珍貴事物的良機
失去父親之後,有時候會回想起與他的互動其實是充滿了歡笑與淚水,一直覺得自己沒有讀什麼書的他總是喜歡閱讀報紙提升自己的視野與內涵,鮮少但三不五時還是埋怨我們書讀那麼高卻總是幹蠢事,我想這次藉著研究老人學反思一些被忽視已久的珍貴之物,學習生命的智慧和尊嚴或許就是他想要告訴我但說不出口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