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凌晨三點起床,外面雨停了,短暫積雨形成的水池乾了,再也舀不到水。
四點,10人已整裝待發。
明翰走前頭,摸黑中找路,我排第二,把不是很夠力的頭燈,換上新電池,亮度開到最大,幫忙注意四周狀況,還時不時的點人頭。
五點,我們平安與林大會合。
接著是精彩的十八連峰,有太多的地形要過,走走停停的,後來我索性與界錫哥殿後,休一陣子聊天,然後跟上,再休一陣子聊天,然後再跟上...。
不知道過到第幾峰,我們停下欣賞超美的雲海日出,順便吃了第二頓早餐。
走著走著,我不斷往前,來到了明翰的後面。
超多的拉繩陡下,我不禁評估了一下,干卓萬群峰逆走的可行性。感覺拉繩陡上是問題,缺水背水也是問題,逆走的難度困難許多的。
抵達卓社大山時,藍天白雲,看不到盡頭的連綿山峰,我跟明翰欣賞了很久。
然後Vicky姐、隆哥也到了。
隆哥,生猛的年輕人氣息啊,立刻脫掉上衣,秀出精實的肌肉線條,與山景合照。讓我想起南一段的蕃薯哥,每顆山頭,都要大秀身材。
看看兩位大哥,再摸摸自己的肥肚,恩,還是用衣服蓋著比較好。
花了七小時到卓社大山,通常一天的行程安排是,再一兩小時,就可以紮營收工了。
但我們知道,前面路迢迢啊,今天特別硬,現在雖然才十一點,卻可能走到摸黑。
於是,背起行囊離開卓社大山,繼續前行,爭取在天黑前紮營。
下午一點許,開始起霧。
在樹林區,樹木、箭竹等植被,本來就會影響視野,加上起霧,然後還變霧雨,路徑、布條變得不清晰,找路的困難度大增。
明翰前頭找路,他一停,我也停,會看看自己周圍,是否有路。但漸漸地,我再也幫不上找路的忙了,我的速度跟不上,距離有點拉開,等他找好路,我才剛跟上啊。
到了林道,路變得超級好走。
卓社山時,我們有跟林大聯絡,他知道我們倆走一起,安全無虞,準備在林道,看到可以的地方就紮營。
四點時,我們跳過了一個大營地,繼續前推,選擇在一塊較小的地方,安營紮寨。
心裡的小算盤是,後面夥伴會在大營地紮,我們這裡兩個人,就清靜許多。
而且,就我所知,明翰沒有奇怪的習慣,他不會一個人在帳棚裡,對著空氣講話。他,是不會吵到我的,當然的,我也不會吵到他。
明天一早,大部隊拔營過來的話,會遇上我們,再會合即可。
我「感覺」一切都很完美。
搭好帳、換好衣服、吃過晚餐後,我開始昏睡,正香濃的時候,我夢到了界錫哥的聲音,感覺不太好,誰不夢?怎麼會去夢界錫哥呢!
突然,講話聲、腳步聲、還有亂射的頭燈,穿透帳棚而來,靠!我不是作夢!是界錫哥等夥伴來了!
他們很開心看到我跟明翰,我雖然「」在心裡,但努力掩飾,盡量強顏歡笑,也表現出「開心」的樣子,哇!夥伴終於來了...。(恩,差點得了內傷。)
我的周圍成了工地,帳篷一頂接一頂的蓋了起來。
有兩位夥伴是分背帳篷,他們各自的另一個還沒到,所以都缺一半組件,搭不了帳。
我始終覺得,個人保命裝備,都要在自己身上,因為我墜崖,就我自己命差,我坦然。
我無法接受,夥伴墜崖了,帶走半套帳篷,我卻可能因此冷死,跟著陪葬。
這明明是出發前,透過規劃,就可以避免的風險。
有人會說「靠團隊」啊,沒錯,靠團隊,所以我背兩人帳,緊急狀況下,可以收留一個夥伴。
靠團隊的前提是,團隊有餘裕,如果每個人都壓在及格線,沒有餘裕。
當風險來臨時,就是「隨人顧性命」。
晚上九點多,林大領著幾位夥伴抵達,全員到齊,真是漫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