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邊專心調查著診間內部,一邊斷斷續續地聊下去。
「最近好嗎?」她突然冷不防冒出一句。
「看診很忙、手術很忙、評鑑很忙。」
「呵呵,聽起來你真的很忙。」
「妳呢?巫夢如,妳最近過得還好嗎?」
「最近?還不錯吧。最近調查的案子都差不多結束了。」她很自然地回答道,「還有,你可以直接叫我夢如就好了。你還維持著在唸日文系的時候的習慣嗎?」
「對啊,我已經習慣叫人全名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家都省略姓氏,只叫名字而已,可能是覺得這樣比較親切吧。」我思索了一下後繼續説,「我還記得我在日本旅館打工的時候,我想跟一個年輕的男廚師解釋我們臺灣習慣只叫名字、不叫姓氏,結果平常對我還算蠻和善的他,突然大發雷霆地罵我『在日本就是要遵守日本的規則!』這樣。」講到最後幾句,我不自覺地稍微激動了起來。
「嗯,你好像有跟我説過這件事。」她稍微回頭看了一下我。「話説都已經過了那麼久了,你還是沒變呢……時間,究竟是過了多久了呢?」
我們對視了一下,「怎麼可能沒變呢!都十七年了吔。但是,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十七年前的那件事……」
「是喔,這樣子啊,原來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她轉頭繼續翻找手邊的資料。
「……」
「就算我們想忘記,應該也是忘不掉吧。」
「……」
我打破了短暫的沉默,「妳當上檢察官是幾年前的事情啊?好像從那時候開始,我們就比較少聯絡了。」
「嗯,兩、三年前了吧?應該説我們都忙到幾乎沒有聯絡啦。」
「時間過得真快呢,一轉眼就過了好久,離青春也越來越遙遠了。」我有點感慨地説道。
「不要提醒女人這種事啊!」她提高分貝説道。
忽然,我們兩個都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