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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選書|《妖姬.特務.梅花鹿:白虹的影海人生》

更新於 2018/11/07閱讀時間約 13 分鐘
《大俠梅花鹿》劇照/一人出版社提供
第七章 我先生是大導演張英(摘錄)
然而,人生不是電影,不能快轉,這幾個字終究是由許多事件構成的。首先,讓我從接拍《大俠梅花鹿》這電影說起。

聽說這部台語片至今仍被視為奇片。如今哪部電影不是花招百出,我就不信還有什麼能教誰真心驚奇。想想它至今仍有話題性,大概是大家把那個時代想得保守,因此猜不透當年是誰出了這古怪主意,還能找到一群人來配合成作。這猜測很合理,畢竟這類疑惑,我當年也不是沒有。
如今我還記得他找上門來時那模樣,一個大導演的,個頭不高,長相無奇,可一開口就噴出濃濃的四川鄉音。我聽得含糊,只知道那兩片嘴皮子裡嘟噥著,事關一部兒童電影。張英說,這是部「童話戲」,在這戲裡頭,你們得穿禽獸裝,還得往山上演去。
我把話聽在耳裡,然而並不解其妙趣。隨手翻了翻大導演揣來的劇本,只見內容如他所說,是好些大家耳熟能詳的童話故事,如〈龜兔賽跑〉、〈狼來了〉等所改編連綴成的一齣戲。派給我的角色是頭梅花鹿,我把那畫面想像了一下,自己鹿頭人身的扮相浮現眼前教人怪難為情,因此並未傻氣如鹿小姐一味點頭相應,心裡頭倒是生出狐狸的多疑。曖,這童話戲能看嗎?這片子能賣嗎?

我邊看劇本,邊斜眼覷著來客,只見那廂把話說得連同口沫全橫飛開來。畢竟張英拍兒童電影很有些心得成績,《小情人逃亡》讓他拿了個「徵信新聞」主辦的台語片金馬獎,成了最佳導演,不久前執導的《虎姑婆》更是大賣,他那會兒又花了不少時間打點兒童戲院成立的事情。「兒童」這關鍵字好像專給他帶來好運,他的確能,也該這樣自信。
在那些濃重的鄉音裡,我雖不能辨明其間每一個字句顆粒,但從中領略導演的珠算能力卻不成問題。他的盤算大致上是這樣的:父母會帶孩子看電影,一次來就是一整個家庭,當年大家孩子多,沒兩三下功夫就能把半打湊齊,那觀眾不就成四倍,甚至五倍、六倍的增生速率?他說,一旦暑假檔期敲定,就等同到手了一門穩賺不賠的生意。

導演有導演的盤算,我自然也有我的。泰國演戲是曇花一現的事情,廈語片沒落了,我從泰國搭機回港也曾盼那產業再長點志氣,可等了一年半載仍扶不起。回來台灣後,台語片市場照樣不見景氣回春消息。我有片酬照領便是,現在哪顧得了那許多面子或票房問題。童話戲嘛,導演說能,就成吧。

答應後又盼了許多時日,家裡才來了另一個陌生的外省男人。他跟我打了聲招呼後,便開始打量我的容貌,探知我的氣性,還帶了個助理為我量身。他把我全身肩胸腰臀、四肢環節的長短方圓一一數據化了,鉅細靡遺。這外省男人做的是場景、道具和服裝設計,名叫顧毅。他呢,不止身材,連名氣都還要比張英高上一些。
放眼港台影劇圈,顧毅可是美術首席熱門,大導演們紛紛捧著大把銀子排隊邀他設計。台語片的設計費用遠低於國語片,若非有些交情,絕計請不動他。可是張英有辦法,就憑他和顧毅是舊識。在抗日戰爭期間,他倆一同考進巴縣軍委會政治部教導劇團,有同窗之情,連張英的畢業作《包得行》也由顧毅操刀舞台設計。如今知友島上相遇,他倆是又都畢業自教導劇團,那更是親上加親。
顧毅人忙得可以,他願意接這部台語片的造型設計,導演歡天喜地都來不及,苦苦等候也甘願。我們當然只能配合顧毅好不容易撥擠出來的檔期,一會兒硬塞在那些檔期的夾縫裡,一會兒在漫長的無事裡晃蕩,殷盼戲服的發落與開拍的音訊。
當時為了給我們敷上一層可隨體軀活動的獸皮,顧毅特地選用彈性布料,可是當時台灣這類伸縮材質稀缺,光找到堪用的素材就費時不少。更甭說那戲服得量身定做,貼身剪裁,來回修改。他人又忙,定裝的前置作業一拉長,上山演戲的事就這麼給拖延著,一直拖到那老天爺憋不住雨的時分。是以我揮別了泰國的雷陣雨,轉身又撞上台北的梅雨季。
這齣戲在北投山上取外景,每天早上五點就得起床,一臉倦容地搭火車到北投集合。即使大夥起了個大早,拍攝時間還是被梅雨季壓縮得窄短,常常下午一兩點大夥兒就收工大吉。
雖說換上那身戲服,垂覆惹人憐愛的大鹿耳一雙,圈點上賣萌斑紋一身,也著實省去自己天天梳頭治裝的麻煩和花用,可事情遠不若表面或銀幕看上去那樣天真可愛。那身禽獸裝是由伸縮布料織構成的,而這種布料的特性是不透氣,想到在燠熱悶濕的季節裡要穿套上這身不透氣的東西,一顆熾熱的童心早已給悶壞死絕了,只剩下千千萬萬個不願意。
不願意的是外頭老天爺還沒降下甘霖,這層皮裡的雨勢早已狂猛兇急。除此之外,想上個廁所,還非得把整身皮扒下,才能順利解放。看上去野性,其實根本違反天性。每天下戲,我都迫不急待褪去那名副其實的臭皮囊一具,想辦法跟那個黏答答、濕淋淋的東西斷絕關係,切割個一乾二凈。
碰上梅雨季,這獸皮加身的酷刑和痛楚不斷延長。每天眼看大雨將來,又平白耗去半天器材租借的預算,原先敲定暑假檔期上映的如意算盤,更早被老天爺撥弄個大亂。可這種種慘況底下,偏就有人還能天天老神在在,沒事似地吆喝大家收工收工,明天再來。這不叫樂天派,什麼才叫樂天派?
每次收工,我邊憤憤地把那鹿皮扒扯下來,邊心想怎麼回事啊這個人?什麼毛病啊這個導演?裝得都是些什麼啊那顆外省腦袋?哎呀呀呀,這個名叫張英的傢伙。
張英與其子張芳堯/一人出版社提供

側記 B 回娘家
「阿姨阿姨,又到點眼藥水的時間了,不要忘記啦。」
「狗狗,什麼時候要回娘家啊?阿姨想你了。」
「阿姨──我又找到你的一個報導,你看──這張照片也太美了吧。」
「狗狗你是偵探嗎?怎麼找得到這個。我都沒看過,真厲害。」
我的 Line 開始很常收到長輩圖,還有號稱「絕對實用」的生活小常識,「小心被騙,敬請轉發」的善意提醒或危言聳聽,以及一些我實在沒有動力點開的 Youtube 影片。所謂關係的蜜月期,就是雙方的眼睛和言詞裡泉源出糖與蜜,自己竊竊的用心被辨識,沒有特別內涵的話語好像藏著深意,明明不怎麼樣的小成就被視為才華洋溢。所謂關係的蜜月期,是自己稀薄的存在忽然有了點黏稠度,有了點意義。
「回娘家」,我看著手機訊息,把這三個字讀念出聲,有些不識好歹地揣測阿姨的發言動機。為了訪問寫作、自我實踐一類的事情,我連日窩在偏遠的淡水姑姑家。當我為了阿姨勤跑圖書館,上窮碧落下黃泉地找資料,我對原生家庭的近況和姑姑的事一無所知。時間對自己吝嗇,於是你向對自己無私的人吝嗇。向來如此。
「阿姨,我來了。」我右手拉著七天份行李,左手抱著一雙酒瓶,其實不過是全聯限時特價酒而已,「你看我帶了什麼來?」有道是禮輕情意重,爺送的可不是酒,是巧思。「我帶『白虹』來找你啦,哈哈。」我把手上兩支分別裝著白與紅液體的酒瓶相碰,碰出鏘鏘聲音,阿姨則在我眼前笑出銀鈴聲音,那笑面裡翻綻出的少女心,讓她看起來如花似玉。
被逗樂的老少女拉著我,往充作倉庫的小房間裡走,她邊用嘴發出噓噓聲音,邊從紙箱中翻找出一堆彩色果凍模樣的東西,疊堆在我的手心。「我以前最喜歡跟家人吃燭光晚餐。」聞言,我的手一再蹭上打火機滾輪,把果凍和往日一一引燃。電燈全擰滅後,果凍在燃燒,火炬在跳耀。我們的心慢慢依靠,還有話想跟你聊。
在搖曳的光影裡吃阿姨煮的飯,我倆的心池如杯酒蕩漾,眩暈彷彿置身舟楫。於是她自然地聊到當年偷渡到香港演戲的事情,她笑說,當年她吐到膽汁都出來,講到這時,我們不約而同地把魚刺吐出,放在同一個碟子裡。我們相視而笑。此間有情,讓人動容,卻也讓人不寒而慄。
情調氣氛催化下,人開始忘記客套,鬆散把關話題的戒心,當她開始不斷對洩自己的底感到懊悔,忙著追加這句話:「欸,狗狗,剛剛說的這個不要寫。」我的掌子則把錄音筆偷偷地再往她推進。我告訴自己必須把握飛速進展的關係,乘勝追擊,直球走心。往日記憶被掏心連肺地傾吐,碟子上的魚刺則像是語言燃盡後,晶瑩的灰燼。
燭影搖紅,我倆在故事裡高潮迭起。今晚是故事的盛宴,她作東,以慷慨的言語款待座上賓。
接下來連日清早起床,我趁阿姨晨間的線上操盤時間,到附近清潔美麗的北大特區圖書館報到寫作。說好聽是保持進度,其實是找藉口,讓彼此過熱的關係得到喘息。
說是要保持距離,卻是不能。我假想自己盤據著她的身體,假想她的身體能帶我回到過去。我離開阿姨的同時,其實是不停地、絕望地、中邪般地,一再往她身心裡撲去。
說是要早起,卻是不能。我只是如夢遊者守在圖書館的門口,等待一些故事和啟示朝我敞開。因此,光亮的圖書館裡,周身的明朗始終被我的心擰滅,我習慣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停地把自己拋擲回燭影搖紅的說書現場。
一般來說,我從逐字稿開始跋涉,一路探索語氣和語氣裡夾藏的心思,繞過沿途她因自我曲解或渴望被愛,有意無意設下的重重路障,鑽埋到她真實的焦慮、痛處、愛恨和可能的真相裡去。我目光炙熱地盯著不斷增生的逐字稿,來回檢視對話紀錄,進行無有學術性,卻關於人性,極易走火入魔的文本分析。
然而,除了她設的障,我也不斷遇見揮之不去,不小心就膨脹高張的自己。所謂的口述歷史寫作,採第一人稱,就像是我打開筆電蓋,把自己沉浸回她的照片時空裡,卻不斷地看見我和她的臉在屏幕上重曝於一起。為了和她異口同聲,強逼自己協調頻率和轉換嘴型。然而,卻更常發現她沉默時,我咕噥囈語,我閉嘴時,她談笑風聲。
說是要保持距離,卻是不能。說是要完全模擬,卻是不能。我們在鍵盤上爭搶著發言權,然而,決定誰開口閉嘴的權力始終在我。想想真是抱歉。
而阿姨始終不知道我離開她的用心,始終不知道我離開她,都是為了跟她靠近。「狗狗,忘記回來吃中餐啦,都快要一點了,你不要阿姨啦?」已讀。「狗狗幫我買個燙青菜回來喔,中午吃稀飯加菜用。」未回。未接來電三通。四通。五通。震動被我壓在包包下直到它窒息。
「阿姨抱歉,我剛剛關靜音,沒看到。」哎呀,如何親近阿姨的決定權,怎麼那麼剛好也握在我的手裡。想想真是抱歉。
走回阿姨家的路上,腦袋裡有點過時地輪播著陳綺貞的〈旅行的意義〉。說不出在什麼場合我曾讓你分心,說不出,離開的原因。我一路走一路想,是不是該在 Line 裡把這首歌的 MV 分享給阿姨?

《妖姬.特務.梅花鹿:白虹的影海人生》
傳主白虹
出生於 1939 年,本名王寶蓮,是台灣五、六O年代重要的台語片明星,風格百變,人稱「千面女郎」。白虹於台語片方興的五O年代中期出道,一直演到台語片沒落,一路見證台灣影壇的跌宕與轉型,代表作為《大俠梅花鹿》、《天字第一號》系列。除了帶動台語類型片風潮,白虹亦曾赴香港拍攝多部廈語片,更是至泰國拍片的首位台語片明星,也參與邵氏電影《藍與黑》的演出,七、八O年代,她則以武俠片和電視連續劇延續演藝生命。白虹的影海人生,無論是在時間、地域與參與片型的多元豐富性上,幾乎少有其他台灣演員能出其右。息影後她經營餐廳、紋眉、整人玩具、委託行、糕餅等生意,角色多變依舊,活力趕場如昔。
作者/陳亭聿
別名阿狗。曾經唸過經濟系,讀過藝術學,做過電影推廣相關工作,喜歡寫作的雜食獸。
橫跨國際遊走台灣、香港、泰國
從藝妲到俠女,從梅花鹿到天字第一號特務皆扮演自如
親身經歷台語、廈語、國語電影的興衰起落與電視連續劇的崛起
一輩子的人生如戲,一身子的戲如人生,除了她不作第二人想的本土明星
「你確定要寫我的故事嗎?」
她是白虹,台灣1960年代被譽為「千面女郎」、「百變妖姬」的國台語雙棲巨星,早已淡出影劇圈多年的她,對於出一本自己的回憶錄並不特別在意,直到她接受採訪,回憶開始慢慢浮現……
「剛剛說的不要寫,好嗎?」
因為一份計畫好的生日禮物,作者結識台灣 CULT 片鼻祖《大俠梅花鹿》的女主角白虹。年近八十歲的她,有二、三十歲的行動力,受訪時話題不時拉到她熱衷的糕餅生意,而關於影劇的記憶宛如斷線的風箏,只能苦苦追尋,人生故事也只能徒手挖掘、探索、揣摩,直到碰壁。
作者與傳主在回憶裡追逐,在回憶外過招,成為彼此異地異時的旅伴。
這是關於白虹波瀾起伏的影劇人生速寫,也是真誠無偽的人物採訪紀錄,更是本跨越半世紀的忘年對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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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席地而坐》:生命雖是一片荒原,但所有人都活著 by 鄧九雲
無視玻璃天花板的導演 ── 凱薩琳.畢格羅 by Lizzy
【釀選書+|妖姬.特務.梅花鹿:白虹的影海人生】
《白虹的影海人生》書摘 by 陳亭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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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跪在教室後面默默畫著壁報的安靜女生 ── 談《白虹的影海人生》與作者陳亭聿 by 乃賴
我們知道影癡如你,要的不只是「N 分鐘看完一部電影」。《釀電影》有最精心慢釀的深度電影專題,一解你挑剔的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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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漠然,或者是單純的寫實,畢竟人終得降落回常態,繼續前進,又或者是許多論者出發由時代和階級氛圍所提議的某種社會深處的斷層。然而,我感覺到更多的,是那樁懸案背後的秘密,以一種非常精巧、結實的方式將自己封印起來,藏進時間的縫。這令我感到悚然。
住宿學校看似是提供求知學藝貴族氣派的環境,實則兼收了社會最上層與隨時可能陷落底層的兩種少女。跨階級的同性愛是重要的情感支持:某女學生失蹤,也意謂著這類聯結斷裂,讓原本較弱勢較無庇護的女學生,更加孤立落魄、缺乏奧援——死亡具有連鎖性——這個型態的連鎖性
上層階級英國女子的內衣引人遐思,而優雅總是藏在看不見的細節之中。——普瑞查夫人,《雪紡狂熱》(1902)
滄海桑田,笠智眾不變,容貌不變,坐姿也不變。現代社會就像大島渚的鏡頭一樣令人坐臥不安,但笠智眾出場,穩穩地把前現代的氣場帶入銀幕,時針、腳步、呼吸,一切,重新找回節奏。而對於我們這種曾經把夢想寄放在周潤發梁朝偉身上的前文藝青年,笠智眾以生活的名義收編我們。
過去這一個月,釀電影交出了我心目中這一年半以來、可以排進前三名紮實的專題:和 2018 女性影展合作的一系列文章,聚焦創作者的意識和生命課題,談美學也談社會樣貌,相信對不論對寫作者、或觀看者而言,都打開了看片之外另一個維度的思考。
一九八二年,老馬拿下諾貝爾文學獎,一九八五年,老馬寫下《霍亂時期的愛情》,這本巨著表明,諾貝爾沒有把老馬怎麼樣。小說中,阿里薩被初戀女友達薩拒絕後,用五十一年九個月零四天的時光,重新回到了達薩身邊。雖然歷經半個世紀的情色生活,阿里薩面對達薩,依然聲音也不變地說道:「我為你保持了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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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二年,老馬拿下諾貝爾文學獎,一九八五年,老馬寫下《霍亂時期的愛情》,這本巨著表明,諾貝爾沒有把老馬怎麼樣。小說中,阿里薩被初戀女友達薩拒絕後,用五十一年九個月零四天的時光,重新回到了達薩身邊。雖然歷經半個世紀的情色生活,阿里薩面對達薩,依然聲音也不變地說道:「我為你保持了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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