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精選

釀酒師 8 號|我來學習的成份,大過一切──專訪《誰先愛上他的》導演許智彥

更新於 2018/11/06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許智彥是位不太一樣的導演。MV 導演出身的他,與金獎編劇徐譽庭合作,共同執導入圍金馬八項大獎的首部劇情長片《誰先愛上他的》。新片氣勢如虹,在他身上卻看不到新銳導演的銳氣與急切傾吐滿腹創作理想的慾望,許智彥絲毫不掩飾自己仍在「探索中」的新人氣質,面對提問,他更習慣分享自己的觀察、而非抒發意念。光線和熙的秋日午後,我們在明星咖啡館專訪許智彥導演,聊他在《誰先愛上他的》拍攝團隊的心路歷程,在輕鬆氛圍下,嘗試梳理許智彥眼中所見的電影世界。
不論是否看過《誰先愛上他的》,只要你也在臺灣的流行文化中徜徉,一定記得 2012 年前後,饒舌歌手熱狗與蛋堡合作的歌曲〈不吃早餐才是一件很嘻哈的事〉配有一支搞怪又新奇歡樂的 MV,在年輕族群裡掀起不小聲浪。戴著動物頭套的演員用各種動作與道具呼應歌詞,那是許智彥執導的首部 MV 作品。
大學參加熱舞社的許智彥,對影像的直覺從 MV 開始累積。他提到賈斯汀(Justin Timberlake)在 2006 年的〈My Love〉,說當初在社團時期,為了練舞需要開始看 MV,同時感覺拍 MV 是件很棒的事:能詮釋音樂的視覺特色,能與音樂人合作激盪想法,也能配合舞蹈去結合不同的創作形式,更有廣泛的傳播效果。離開學校之後,與喜愛的饒舌歌手合作、踏上 MV 導演的路,對他來說已經是美夢成真。
約莫大學二年級時,許智彥與跳街舞的朋友常作夥到夜店鬼混,在那裡,他結識已在饒舌團體「大囍門」有發片經驗的李英宏。當兵之後,因緣際會進入「顏社」的他,再遇李英宏,便有往下深交的契機,兩人在工作過程分分合合,最終在 2016 年的〈台北直直撞〉以音樂人與 MV 導演的身分合作,從此成為創作路上緊密的夥伴。
後來的故事眾所皆知:徐譽庭帶著《誰先愛上他的》製作案,先是找到李英宏,又循線找上許智彥。在徐譽庭的備選名單中,許智彥脫穎而出,他為蛋堡拍攝的另一支 MV 〈房間〉,讓徐譽庭留下深刻印象,便更確定與他合作的念頭。
提到徐譽庭,許智彥會親暱稱呼她為「譽庭姐」,在他看來,譽庭姐就是一個照顧新人的長輩。業界通說,名人執導首部電影,常會找執行導演幫忙處理影像,初入劇組時,許智彥原本給自己的定位也僅是執行導演,時常以附和的方式參與討論,直到電影慢慢進入前製階段,他才發現徐譽庭要的是一個在地位上能真正平行的雙導演制度。
除了惜才的心,許智彥也說,譽庭姐以往有許多戲劇創作經驗,在首次執導電影的過程中,她理當會更希望專注在故事與表演上,於是便需要有另一位能專注在影像與技術面的導演,來協助提供熱情與想法。也是在這樣的雙向輸出下,才為《誰先愛上他的》帶來巧妙的平衡。
半路出家,完全的電影新手,許智彥坦承,自己不是「電影咖」,本業還是拍 MV,對電影的認識僅是從一些模糊的想像開始。進劇組前半年,最多的時間都花在如何讀懂劇本,從劇本的時序中梳理故事的意旨與全貌,在反覆整理的過程中,才逐漸開始產生想法,將自己對分鏡的理解與劇本結合。
職責是負責影像,卻反而在製作過程中落入迷思,許智彥回憶起電影拍攝前期的種種不順遂,所有工作人員都太用力在自己的職位上,原本認為這樣是好事、是各司其職的結果,但每個人的心思都放在自己的任務,卻讓團隊缺乏方向。「一用力之後,大家都會放大自己的職位,忘記故事的初衷,最後反而是一起迷路了。」他說,團隊重新凝聚力量,是先把基本的要素顧好、共同目標清楚之後,拍攝狀況才又重回軌道。談到自己與「拍電影」的磨合過程,他說自己原先只顧設計一些花俏的鏡頭運動,卻沒顧好演員的表演,到拍攝中後段之後,才慢慢發現故事的精髓。有時一場戲拍完,跟徐譽庭交換一個眼神,就知道感覺對了,不用再補拍。
「剛開拍的時候,我很在意團隊成員的感受、想法,希望讓每個人都舒服,但到後來才知道自己搞錯重點。把電影顧好,才是最保護團隊的作法。」許智彥回頭看,最初總是有種想要被大家喜歡的執著,但後來才會發現,找到團隊的共同方向,才是真正重要的事。然而話鋒一轉,他也說:「雖然我才第一次拍,不過,沒有樣板也滿好的。看團隊當下的狀況怎麼樣,適性調整就好。」
劇組成員逐漸摸索方向時,也少不了前輩的指引。不僅徐譽庭、呂蒔媛、雷震卿⋯⋯等人,片廠的工作團隊有大半是業界的資深前輩,另一部份便是相對缺乏經驗的新生代,「整個團隊的感覺,就是兩個世代的交會。」許智彥對此印象深刻,他隨意舉例:劇組前期進行準備作業,數位化的時代,工作也都習慣在螢幕面板上面討論資料,但一輪到美術部分,美術指導「憲哥」周志憲就堅持帶著一疊影印資料進行討論。在實體的紙本資料前面,團隊成員好像也顯得格外專注,不知為何,這或許就是老派工作方法的魅力。
聊回電影內容,我們嘗試詢問許智彥導演,團隊是如何塑造出《誰先愛上他的》當中迷人的都市背景?在電影中,台北的都市感無疑搶佔重要位置,破敗的街角巷弄形塑出實在而真摯的生活質地,讓戲劇力十足的「小三對小王」故事背景,能有一個堅實的基礎。許智彥回頭想想,前段聊到「用力過度後才重新找到方向」的團隊氛圍,也在美術、影像中起到很大效果。
「團隊對台北的想像很有交集,我們認為台北的『美』,就是不用遮掩的,我們要用那些看起來醜的地方,找出它的美。」許智彥談到,主角阿傑的背景設定與經濟能力,是設計場景時的聚焦重點。譬如電影中重要的場景──阿傑居住的大樓,就是由三個不同的場景重建而成:室內景在南港、樓梯間在南機場、家樓下的外景則在木柵,在不同的地點試圖拚起同一種形象,為的就是滿足故事需求與美術設計。
《誰先愛上他的》劇照/華納兄弟
繼續往下談,許智彥也分享:阿傑家中是許多重要事件發生的場景,整體的光感與整齊度自然就需要用心考量。隨著不同角色的在場/不在場之變換,團隊努力去表現不同的空間氛圍,阿傑與正遠的關係、獨自消化悲傷的阿傑、還有之後三蓮的介入,房間的擺設與光線,都跟著不斷變化。這些在細節處的努力,只為力求完整呈現出符合情緒氛圍的視覺效果。
都市的氣質在《誰先愛上他的》裡頭格外搶眼,「團隊的大家對於想拍出什麼樣的台北都有共識,也有一些夥伴是之前一起拍李英宏 MV 的,大概就是那種感覺。」我們也聊到阿傑家門外三人的爭執戲,戲中,一台車無預警地從馬路穿過,打破三人之間僵持的氛圍,是讓觀眾平衡情緒又貼近現實的輕巧設計。「那段是我想的,你有喜歡就太好了!」許智彥笑得開懷,一點也沒有創作者的架子或包袱。
看好萊塢電影長大,在還沒有拍過電影之前,許智彥對電影與導演工作,有一種工業化的、莊嚴不可侵犯的想像,覺得拍電影是件很嚴肅的事情。然而,《誰先愛上他的》儘管在台北電影節首映後博得滿堂彩,原先的初剪版卻獲得一致惡評,四處找發行商也沒人願意接手。「原先的版本,嗯,真的不好看。第一個版本在工作室內部初次放映,那天我不敢去,因為覺得很丟臉。」許智彥講得直接,他回憶道:當時譽庭姐為了解決初剪版本缺乏切入點的問題,想到加入插畫去強化弟弟宋呈希的主觀想法,幫助觀眾找到位置去理解整部電影掀起的情感風暴⋯⋯
送往華納的前幾天,插畫後製才臨時動工。許智彥說,那時的狀況就是他跟譽庭姐各自亂畫,插畫的筆觸聲也是現場拿 iPhone 錄音湊數,當時心裡壓力很大,忍不住爆發,一方面是自己對電影充滿「神聖感」的想像還沒有退散,二來是想到自己「影像導演」的身分,很怕沒有完成任務,反而害了譽庭姊的故事與演員的表演。
《誰先愛上他的》劇照/華納兄弟
有趣的是,許智彥說,在這種相對粗糙的工作環境下,不管是徐譽庭、雷震卿,或是華納的發行單位,大家都沒有被動搖或影響,反而是自己以一個新人的角度在焦慮。後來,插畫方式確實奏效,電影再次起死回生,就有了後續的佳評如潮。
然而,首部劇情長片就如此成功,入圍金馬八項大獎,最佳新導演提名更沒有缺席,自承不是「電影咖」的許智彥,未來又有什麼規劃?「從台北電影節得獎開始,我腦袋裡的念頭反而是希望快點回去拍 MV,驗證自己的轉變。」許智彥說,對未來是否還有「電影路」可以走,他腦海裡也沒有明確的規劃,各種提名、各種得獎、各種光環加身,許智彥直說,這些東西都太大也太快了。「我很清楚這些不是完全屬於我的,(金馬)入圍名單公布當下,看到新導演入圍,其實我是相對沒有情緒的。」對於團隊獲得肯定,他當然開心,但來學習的成分大過一切,他寧願將電影獲得的榮耀歸功予其他夥伴。
「我有在上瑜珈,我的瑜珈老師也是舞者,他跟我說,通常創作者在創作結束之後,成長就跟著結束了。後續的事情會讓創作者誤以為自己在持續進步,事實上不是這麼回事。」訪談最後,許智彥反而用這段別人給予的建言,表露自己對「當下」的警惕。他誠實說,自己很怕採訪,回頭談某場戲,談創作的見解,會產生一種自己好像變得更「懂」的錯覺,但其實 ,DCP(數位拷貝格式)送出來的那一刻起,他自認,身為一個創作者的成長就已經結束了。
訪談現場,他臨時接到電話,〈峇里島〉的 MV 還在拍攝,有些細節需要等他回去討論商榷。拍主題曲 MV 也好、宣傳也好,現在的許智彥仍在經驗著踏入電影世界的種種,未來還會不會持續拍電影?金馬能不能奪得大獎?這些未知數他都無法預測、也不願預測。他自嘲自己資歷最輕,沒有包袱,壓力也小,唯一能肯定的是,他感謝整個工作團隊的付出,更為共同的成果驕傲。不論未來如何發展,許智彥以新人導演之姿,在《誰先愛上他的》中擦出的亮麗火花,是 2018 年臺灣電影極為絢麗奪目的一閃。

採訪、撰文:橘貓
攝影:杜維華

【釀酒師】專訪系列由 BenQ 贊助支持,本系列將會為讀者們深刻採訪、精釀呈現從事電影工作的職人們的心語。

【釀電影】2018年 11月號(訂閱方案請看這裡
【釀影癡】專欄(訂戶限定)
無視玻璃天花板的導演 ── 凱薩琳.畢格羅 by Lizzy
【釀選書+|妖姬.特務.梅花鹿:白虹的影海人生】
《白虹的影海人生》書摘 by 陳亭聿
關於人生的入戲:再演一次我自己 by 黃以曦
那個跪在教室後面默默畫著壁報的安靜女生 ── 談《白虹的影海人生》與作者陳亭聿 by 乃賴
為什麼會看到廣告
我們知道影癡如你,要的不只是「N 分鐘看完一部電影」。《釀電影》有最精心慢釀的深度電影專題,一解你挑剔的味蕾。
留言0
查看全部
avatar-img
發表第一個留言支持創作者!
為今年高雄電影節開幕的《狂徒》,是國片少有的搭擋喜劇(buddy comedy)/警匪動作類型片,由影帝吳慷仁聯手《自畫像》林哲熹主演,電影節奏明快,角色互動有火花,情節有趣之餘,幾場大亂鬥式的動作場面更是拍得虎虎生風。在此,釀電影特別約訪導演洪子烜,請這位新生代作者,跟我們聊聊他的第一部長片作品。
今年初夏,我在參與女影台灣競賽獎初審的時候,一再被撼動。其中一類的原因,是驚訝於學生作品的「成熟」,這成熟可能來自技法,來自敘事的操控和演員調校,也可能來自對創作/記錄的思考,和甚至意義的辯證。接著夏天過去,影展將近了,我也冒出和這些作者們聊聊的想法,尤其想讓她們彼此交匯,說說對各自作品的感受。
讀書考上好大學,賺錢找份好工作,存錢供座好房子,成為這代香港年輕人的「生存目標」。當這世代長大所接受的資訊,是賺錢最重要時,他們也漸漸放棄對夢想的堅持。「你不能說是軟弱,其實他們好堅強,願意放棄夢想,只為配合生活的需要。但我是不想放棄,不想放棄任何一個追夢的可能。」岑珈其堅定地補充著。
動畫導演用筆創作,實寫導演則是透過鏡頭與場景、人物造型、光線的安排,在真實世界裡創造帶有故事性、情緒性,甚至象徵意義的色調。「顏色是有魔法的!每個人對色彩的認知都不一樣,你的紅色不一定是我的紅色,你的黃色可能比我還亮很多——甚至,誰能夠說清楚『青色』到底是什麼東西?(笑)」
「我期待每一個不同文化,會養出它自己的影像語言,這個語言即使放進好萊塢的敘事架構和邏輯,還是會跳出來,你的文化養分還是會跳出來。」元鈴有點苦笑說,每當她拿《恐怖份子》、《悲情城市》或《牯嶺街》跟這些新導演比,都被朋友說你不能這樣比啦!他們那個是大師!「但為什麼不行?侯導他們當時也差不多是這年紀啊!」
托比亞斯.諾雷畢業於紐約的視覺藝術學院(School of Visual Arts),他的外表看似嚴峻,大鬍子遮起半張臉,但他的內在顯然是個小鬼在踢皮球——他在自己執導的 MV 裡,從人的肚子抓出一隻章魚,讓男子在煙霧瀰漫的房間磨蹭假馬背,讓粉紅色的大娃娃邊作蛋糕邊 rapping……
為今年高雄電影節開幕的《狂徒》,是國片少有的搭擋喜劇(buddy comedy)/警匪動作類型片,由影帝吳慷仁聯手《自畫像》林哲熹主演,電影節奏明快,角色互動有火花,情節有趣之餘,幾場大亂鬥式的動作場面更是拍得虎虎生風。在此,釀電影特別約訪導演洪子烜,請這位新生代作者,跟我們聊聊他的第一部長片作品。
今年初夏,我在參與女影台灣競賽獎初審的時候,一再被撼動。其中一類的原因,是驚訝於學生作品的「成熟」,這成熟可能來自技法,來自敘事的操控和演員調校,也可能來自對創作/記錄的思考,和甚至意義的辯證。接著夏天過去,影展將近了,我也冒出和這些作者們聊聊的想法,尤其想讓她們彼此交匯,說說對各自作品的感受。
讀書考上好大學,賺錢找份好工作,存錢供座好房子,成為這代香港年輕人的「生存目標」。當這世代長大所接受的資訊,是賺錢最重要時,他們也漸漸放棄對夢想的堅持。「你不能說是軟弱,其實他們好堅強,願意放棄夢想,只為配合生活的需要。但我是不想放棄,不想放棄任何一個追夢的可能。」岑珈其堅定地補充著。
動畫導演用筆創作,實寫導演則是透過鏡頭與場景、人物造型、光線的安排,在真實世界裡創造帶有故事性、情緒性,甚至象徵意義的色調。「顏色是有魔法的!每個人對色彩的認知都不一樣,你的紅色不一定是我的紅色,你的黃色可能比我還亮很多——甚至,誰能夠說清楚『青色』到底是什麼東西?(笑)」
「我期待每一個不同文化,會養出它自己的影像語言,這個語言即使放進好萊塢的敘事架構和邏輯,還是會跳出來,你的文化養分還是會跳出來。」元鈴有點苦笑說,每當她拿《恐怖份子》、《悲情城市》或《牯嶺街》跟這些新導演比,都被朋友說你不能這樣比啦!他們那個是大師!「但為什麼不行?侯導他們當時也差不多是這年紀啊!」
托比亞斯.諾雷畢業於紐約的視覺藝術學院(School of Visual Arts),他的外表看似嚴峻,大鬍子遮起半張臉,但他的內在顯然是個小鬼在踢皮球——他在自己執導的 MV 裡,從人的肚子抓出一隻章魚,讓男子在煙霧瀰漫的房間磨蹭假馬背,讓粉紅色的大娃娃邊作蛋糕邊 rapping……
你可能也想看
Google News 追蹤
Thumbnail
本文探討了複利效應的重要性,並藉由巴菲特的投資理念,說明如何選擇穩定產生正報酬的資產及長期持有的核心理念。透過定期定額的投資方式,不僅能減少情緒影響,還能持續參與全球股市的發展。此外,文中介紹了使用國泰 Cube App 的便利性及低手續費,幫助投資者簡化投資流程,達成長期穩定增長的財務目標。
Thumbnail
來看看專業釀酒師如何從眾多的啤酒學習資源中,走上啤酒學習的旅程、並且不斷精進自己。
Thumbnail
「現實和真實是有差距的。」林奕華提到台劇《我們與惡的距離》,大眾滿足與劇中所呈現的「現實」,但他依舊在劇中看到太多設計,而無法滿足於「真實」。「真實是超於現實、高於現實的。大家都容易滿足於現實,但我不滿足。在我的劇場裡情節可能荒誕,但精神是真實的:我現在就是在問你一個問題,我們不要再繞圈了。」
Thumbnail
他說,那麼多各式各樣被發明來幫助我們溝通的裝置,到頭來,卻好像讓人更孤單了。「我有個強烈的感覺是,我們都好希望可以不再孤單,但一切嘗試卻盡是徒勞。」這也是為何片中的角色通通沒有手機,「這群人像是活在過去,但他們可以面對面,跟彼此在一起。」而戲外的我們那麼努力伸出手,卻是在虛擬的次元中,反倒更孤單了。
Thumbnail
動畫導演用筆創作,實寫導演則是透過鏡頭與場景、人物造型、光線的安排,在真實世界裡創造帶有故事性、情緒性,甚至象徵意義的色調。「顏色是有魔法的!每個人對色彩的認知都不一樣,你的紅色不一定是我的紅色,你的黃色可能比我還亮很多——甚至,誰能夠說清楚『青色』到底是什麼東西?(笑)」
Thumbnail
「我期待每一個不同文化,會養出它自己的影像語言,這個語言即使放進好萊塢的敘事架構和邏輯,還是會跳出來,你的文化養分還是會跳出來。」元鈴有點苦笑說,每當她拿《恐怖份子》、《悲情城市》或《牯嶺街》跟這些新導演比,都被朋友說你不能這樣比啦!他們那個是大師!「但為什麼不行?侯導他們當時也差不多是這年紀啊!」
Thumbnail
攝影的創作,在轉瞬之間便完成;相對地,電影創作需要很長的時間,所以兩者是不一樣的。「攝影較不是在創造/再現記憶,而是在生成一個觸發點。那背後連結著空間、性格、光線等等,最後成為一道意念。電影則是經驗,是夢境,是你對生命的經歷。要根據一部電影來拍出一張照片很難,但是根據一張照片生成一部電影,比較容易」
Thumbnail
本文探討了複利效應的重要性,並藉由巴菲特的投資理念,說明如何選擇穩定產生正報酬的資產及長期持有的核心理念。透過定期定額的投資方式,不僅能減少情緒影響,還能持續參與全球股市的發展。此外,文中介紹了使用國泰 Cube App 的便利性及低手續費,幫助投資者簡化投資流程,達成長期穩定增長的財務目標。
Thumbnail
來看看專業釀酒師如何從眾多的啤酒學習資源中,走上啤酒學習的旅程、並且不斷精進自己。
Thumbnail
「現實和真實是有差距的。」林奕華提到台劇《我們與惡的距離》,大眾滿足與劇中所呈現的「現實」,但他依舊在劇中看到太多設計,而無法滿足於「真實」。「真實是超於現實、高於現實的。大家都容易滿足於現實,但我不滿足。在我的劇場裡情節可能荒誕,但精神是真實的:我現在就是在問你一個問題,我們不要再繞圈了。」
Thumbnail
他說,那麼多各式各樣被發明來幫助我們溝通的裝置,到頭來,卻好像讓人更孤單了。「我有個強烈的感覺是,我們都好希望可以不再孤單,但一切嘗試卻盡是徒勞。」這也是為何片中的角色通通沒有手機,「這群人像是活在過去,但他們可以面對面,跟彼此在一起。」而戲外的我們那麼努力伸出手,卻是在虛擬的次元中,反倒更孤單了。
Thumbnail
動畫導演用筆創作,實寫導演則是透過鏡頭與場景、人物造型、光線的安排,在真實世界裡創造帶有故事性、情緒性,甚至象徵意義的色調。「顏色是有魔法的!每個人對色彩的認知都不一樣,你的紅色不一定是我的紅色,你的黃色可能比我還亮很多——甚至,誰能夠說清楚『青色』到底是什麼東西?(笑)」
Thumbnail
「我期待每一個不同文化,會養出它自己的影像語言,這個語言即使放進好萊塢的敘事架構和邏輯,還是會跳出來,你的文化養分還是會跳出來。」元鈴有點苦笑說,每當她拿《恐怖份子》、《悲情城市》或《牯嶺街》跟這些新導演比,都被朋友說你不能這樣比啦!他們那個是大師!「但為什麼不行?侯導他們當時也差不多是這年紀啊!」
Thumbnail
攝影的創作,在轉瞬之間便完成;相對地,電影創作需要很長的時間,所以兩者是不一樣的。「攝影較不是在創造/再現記憶,而是在生成一個觸發點。那背後連結著空間、性格、光線等等,最後成為一道意念。電影則是經驗,是夢境,是你對生命的經歷。要根據一部電影來拍出一張照片很難,但是根據一張照片生成一部電影,比較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