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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法律女王 On the Basis of Sex|她注定名垂青史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本片改編 Ruth Bader Ginsburg 的真實經歷,從她 1956 年成為哈佛法學院中少數的女學生開始,描繪她在當時由男性主導的校園、職場和社會中,如何以教授和律師身分不屈不撓地為女權發聲,甚至打贏性別平權史上重要的訴訟案件。她在 1993 年被任命為大法官,成為美國史上第二位女性、首位女性猶太裔大法官,在位至今。
整部片的敘事可說是「漸入佳境」,因為我覺得前段描述早期經歷(包含求學階段)的部分略顯零碎,有種想要趕快進入中後段重點的匆促感。不過 Felicity Jones 的演技是足夠吸引人的(雖然有看過她別的作品,但上一部較有印象的已經是 2014 年《愛的萬物論》了),加上本段呈現許多性別不平等的橋段和台詞為劇情鋪陳(如法學院長以 Harvard men 和 he 來稱呼哈佛的學生),在一部普遍級、平易近人的作品中,前段已算達成任務。
中段開始進入職場教書和接觸案件後,故事也越來越流暢。雖然是以法律為主題,但因為是以人物故事和性別議題為中心,所以不用擔心會出現艱澀的法律詞彙;唯一我覺得最好先有點概念的是「判例」,也就是根據過去的案件判決所形成的法律原則。在英美法律體系中,遵循判例是相當重要的一環(我非專業,若有說錯請指正),這也是劇中案件的爭執點:公部門代表認為應遵循判例,甚至當庭指責 Ginsburg 是鼓吹「激進的社會變革」;但 Ginsburg 也反駁,女性能當律師已經是百年前的事,目前社會又比當時更進步許多,此時修正法律中的性別歧視,一點也不激進。
除了法律的攻防,片中也透過街頭抗爭呈現出當時女權意識逐漸興起的社會風氣,同時也讓觀眾去思考,體制內(教育、法律)與體制外(抗爭)的手段,在社會改革的過程中其實同等重要。透過教育和法律可以修正觀念和制度,透過抗爭可以激起民眾的關注,在每個訴求進步價值的議題中,兩者都應該被重視。另外,男女的家庭角色也常有內外之分。傳統觀念總是認為男主外、女主內,大家認為是自然法則,甚至這邏輯被寫進法條內;但隨著社會進步,人們逐漸能意識到,並不是「依循自然所以要有所區別」,而是「長久的區別才被誤以為自然」。原文片名 On the Basis of Sex 指的就是「基於性別(而做區分)」,可說相當切中本片主旨。
2013 年,Ginsburg 為一對同性伴侶證婚。Photo: Fox News
本片不但通俗、激勵人心,對性別和性少數議題需要更多人關注的台灣社會而言,也相當適合用來省思(某些口口聲聲說「捍衛家庭價值」的人尤其該看)。最後,本週五婦女節將上映一部電影《RBG:不恐龍大法官》,它就是 Ruth Bader Ginsburg 的紀錄片(RBG 為其姓名縮寫),很適合作為延伸觀賞。兩部都推薦給大家。
以下附錄是我認為對吸收本片有幫助的資訊,有劇透考慮的人請自行斟酌閱讀。

附錄1:片中提及的三個重要法條和判決


美國憲法第十四條修正案
在南北戰爭後、1868 年通過,包含五個條款,又以第一款最為重要,其中提到「不得拒絕給予任何人平等的法律保護」。下面兩案都與此有關。
布朗訴教育局案
因為我接觸過教育史,剛好對這個重要的案子有印象,它發生在 1954 年,當時美國還有種族隔離制度,有色人種在許多州都不能和白人讀同一所學校。本判決的結論就是,黑白隔離的教育制度違反憲法第十四條修正案的平等保護原則,必須廢除。
里德訴里德案
本案是妻子告丈夫,片中有提到 Ruth Bader Ginsburg 幫原告撰寫此案的訴狀。案件起因是兩人的兒子過世,州法裡面規定財產的管理人「優先考慮男性」。本案最後妻子勝訴,同時也是憲法第十四條修正案的平等保護原則首次用於「禁止基於性別的差別待遇」,可說是性別平權的里程碑。

附錄2:關於 ACLU

片中多次提到的「美國公民自由聯盟」(American Civil Liberties Union,ACLU)是一個非營利組織,其宗旨是「捍衛和維護美國憲法及其他法律賦予本國每位人民的個人權利和自由」,常透過法律訴訟的方式來達成上述目標。RBG 曾擔任 ACLU 的法律顧問。上述的宗旨原文可參考 ACLU 官網

附錄3:片中精選對白

如果法律本身就有性別之分,女性和男性怎麼可能平等?
If the law differentiates on the basis of sex, then how will women and men become equal?
法庭不會因為某日的天氣而動搖,但會因為時代的風氣而改變。
A court ought not be affected by the weather of the day, but will be by the climate of the era.
我們不是要各位改變這國家;這國家早已改變,不用法院允許。我們是請各位確保這個國家有改變的權利。
We′re not asking you to change the country; that′s already happened without any court′s permission.(最後一句的原文我忘了,目前沒查到)
法官:美國憲法並未提過「女人」兩個字。
The word woman does not appear even once in the US Constitution.
RBG:也從沒提過「自由」,法官大人。
Nor does the word freedom, your honor.
(這段台詞內容無誤,美國憲法本文並未提到自由一詞,直到第一修正案才出現。而這段對白凸顯了法律的侷限性,需要不斷加以完備。超棒的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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