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羈的天才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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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明月的孩子

世界上如果有天才的話,哪麼就是李白,而李白是屬於「不羈」的天才,現代詩人余光中:「酒入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嘯成劍氣,繡口一吐就半個盛唐!

李白第一次到長安的時候,賀知章看了李白的詩文後說:「子謫仙人也!」《新唐書.文藝傳》謫,一般是指做官的人被降職,所以賀知章的意思李白是從天上被貶謫到人間的先人,隱含著李白你是始於天上的,不是屬於人間的。這種仙而人的不羈天才,不幸落到了人間,就注定了痛苦的人生,因為人間到處是約束,而李白一心想要掙脫這種藩籬,可是卻無法如願。

李白的身世一直是未解的謎,據傳李白一家曾經生活在西域的條支碎葉,他父親李客在他五歲的時候遷家到四川昌隆縣的青聯鄉,李白祖先在西域的時候不姓李,後來他父親自稱是帝室的支派而改姓李,從他父親的名字李客,客是做客異鄉的人,不確定是真名還是對客居者的泛稱。而李白自己的說法是隴西李氏,若此可能是漢朝名將李廣之後,不過以前的人總是喜歡攀比顯貴,這也不見得是真的,不過我們不需要太在意於此。

從李白的《上安州裴長史書》中講到自己的生平

「五歲誦六甲,十歲觀百家。.....故知大丈夫必有四方之志。乃仗劍去國,辭親遠遊,南窮蒼梧,東涉溟海。.........曩昔東遊維揚,不逾一年,散金三十餘萬有落魄公子,悉皆濟之。此則是白之輕財好施也。」

可知李白小時候的教育跟中原是不太一樣的,六甲是講道術的書,百家當然就不止於儒家了,可知從小的教育就是比較不受拘束。李白長大之後離開家裡遊歷四方,不到一年就「散金三十餘萬」,可知李白也是貴公子。而這些錢花到哪裡去了呢?李白喜遊神仙,常常求仙訪道;再者,他好劍術,是個「劍俠」,總要有一把好劍,花最多的應該就是當他雲遊四方的時候,每每遇到時運不濟的人,就很大方地花錢幫助人解決問題。

在追求功名的路上,李白的想法是「所冀旄(ㄇㄠˊ )頭滅,功成追魯連。」《在水軍宴贈幕府諸侍御》他希望有一番功業,但卻不在意名利

「旄頭」原指星名。二十八星宿之一,為白虎七宿之第四星。這裡是指叛亂的胡人。

「魯連」,魯仲連,有時簡稱魯連。戰國時代人,為遊說名士。燕國樂毅率領六國聯兵在濟西之戰攻克齊國七十餘城。十餘年後,齊國田單反攻聊城,兩年來久攻不下,死傷慘重。魯仲連致書燕國守將,勸他棄城,保存兵力回歸燕,或者乾脆降齊。守將看了信非常猶豫,未能作出抉擇,自殺而死,聊城便被齊軍佔領。魯仲連不願接受齊國的封賞,又逃隱起來

魯仲連是李白的政治偶像。魯仲連既是說客,又是策士。魯仲連的蔑視金錢,重義輕利,李白尤為欣賞。「魯連逃千金,系組豈可酬」、「魯連賣談笑,豈是顧千金」。以上魯連說明取自中文維基百科。

李白追求不朽

李白追求的是一種不朽身為一個天才,更不能甘心自己的生命落空,儒家認為「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最好的是立德,像孔子那樣有偉大的品德,成為萬世師表;次一等是不朽的功業,例如郭子儀平叛收復兩京;再次一等是美好的作品傳世。

身為一個不羈的天才,求取功名的道路上也跟其他人不同,不確定是否是因為家世的關係讓李白沒有走向科舉考試之路,因為唐朝科舉考試是要身家調查的。唐朝因為姓李,所以奉老子為其遠祖,因此家家戶戶都有一本《老子》,當然也就可以透過學道和求仙出仕。李白是透過道士認識了玉真公主以及有名的道士,這些人在唐玄宗面前讚美李白,於是唐玄宗就召見了他,後來給他翰林待詔,工作是皇帝的御用秘書,講好聽是文膽。皇帝如果想寫什麼就隨時叫他去寫。這對一般人可能覺得是非常榮耀的事,但對一個希望能成就一番大事業的李白來說是一種恥辱。

有一天唐玄宗跟楊貴妃賞花,同時帶著當時宮中最著名的樂師,即大名鼎鼎的李龜年。李龜年看到皇帝與楊玉環(楊貴妃)興趣盎然地在賞花,便令他那班梨園弟子拿出樂器,準備奏樂起舞為皇上與貴妃助興,唐玄宗卻說到:「賞名花,對愛妃,哪能還老聽這些陳詞舊曲呢?」於是急召李白進宮,李白一揮而就,寫了三首《清平調》呈上,唐玄宗看了十分滿意,受唐玄宗和楊貴妃的喜愛。

慢慢地李白厭倦這種生活,開始恃酒放狂,他曾經當著皇帝的面叫高力士幫他脫靴子,杜甫在《飲中八仙歌》詩中說:「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李白自己在《夢游天姥吟留別》說:「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以上種種都可以體會李白哪種不羈的性情。可是在朝廷裡,你如果不「摧眉折腰事權貴」,就很難立身,所以李白最後還是懇請還山,而皇帝也賜金放還。李白離開了失意的京城,卻也在此時寫下無比豪壯的《將進酒》。

李白辭官之後不久就發生安史之亂,這中間裡白寫了很多詩篇,這些詩篇都顯示李白的用世之意尚未消退,在《送裴十八圖南歸嵩山其二》:

謝公終一起,相與濟蒼生。」謝公是指謝安,肥水之戰時的東晉宰相,那一戰東晉打敗了北方的前秦符堅,是歷史上有名以少勝多的戰役。李白求取功名不是為了名利,而是對天下蒼生的一種關懷。

玄宗因為安史之亂逃到西南四川,此時讓位給肅宗,但是玄宗的另外一個兒子永王李璘,以平叛的名義在江南起兵,這時候肅宗緊張了,叫永王去四川見玄宗,永王沒去,有意與肅宗爭天下。這時李白正在廬山隱居,永王經過之後邀請李白加入,李白見此大好機會一展長才,欣然答應。但結果不如預期,永王被肅宗打敗,李白也因此獲罪。據說當時是個死罪,經郭子儀營救之後才改判流放夜郎。為什麼郭子儀要救李白呢?因為當年李白散金三十餘萬的時候,曾經在軍營的刑場救了不小心犯了軍法的郭子儀,因此郭子儀才以戰功力保李白免於一死。

夜郎在貴州西部,在前往貴州的路途中,肅宗大赦天下,這時李白正到四川的白帝城,知道遇赦得還江陵,興奮之餘寫下了名篇《早發白帝城》。逃過死劫後,李白晚年依附在族叔當塗縣令李陽冰,最後病逝於此。或許有人不甘心李白就這樣病死,為他造了一個浪漫的傳說,他為了撈水中的月亮而死。

不論李白是「謫仙人」、「詩仙」或「劍俠」,我們都知道他意氣風發的時候「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壯志未酬時,「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都可以感受到他的瀟灑與狂放不羈。

李白的詩,像是明月那樣,伴隨著我們成長,如今當我們在夜裡仰望明月時,那種詩情畫意的感動,依稀在我們的心中跳動著!

參考書目:葉嘉瑩《葉嘉瑩說初盛唐詩》、張曼娟《唐詩樂遊園》

另一個被稱為謫仙的是蘇軾,宋.王闢之《澠水燕談錄.卷四.才識》:「蘇子瞻文章議論,獨出當世,風格高遠,真謫仙人也。」往後談到東坡時會有更深入的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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