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開燈,現在是不關窗。即使你已成回憶裡的香味分子,卻還是那麼的,捨不得。
「我哭得很慘,每天哭,在我已然明亮的房間裡。一年了,這個空間幾乎找不到你的任何蛛絲馬跡。」
// Tamsui , Taipei //
從前我們就是隔著那垂墜至地、帶點天空色澤、太久沒洗以致當開窗光與風透射而入時,塵埃呈絲狀連綿揚起的窗簾做著愛。上午不開燈,入夜不開燈,對面營業24小時的便利商店,提供最充足的照明。生活上沒什麼不便,除了夜半離開雅房要到外面的公用廁所小解會把彼此吵起來。安撫彼次再次入睡的方法,就是再一次不羈的性愛。就像每對共享雙人床的愛侶一樣那種使勁將對方擁之入懷的力道,毫無保留、沒有盡頭。
你離開之後,我把窗簾拆下來拿去送洗。偌大的落地窗外生活栩栩如生,一股腦地湧進已去了一半你的物品的房間。我發現晚上不點燈不行了。因為對面的便利商店就快易主改裝成早餐店了。
雨季開始前,我換了新窗簾。因為舊窗簾即使送洗過、烘過,卻老是散發你的味道,甚至飄盪出你的影子。雨季開始後,我想我生病了,外頭下著大雨,卻執意把洗好的衣服拿出去曬,而不是旋身下個樓去把它烘乾。我哭得很慘,每天哭,在我已然明亮的房間裡。一年了,這個空間幾乎找不到你的任何蛛絲馬跡。
那些晾在雨水打的進來的陽台上的衣服,潮濕的棉絮彷彿更可以鎖住糾結纖維叢束之中,絲絲入扣和你一起養成習慣使用的一匙靈味道。
以前不開燈,現在是不關窗。即使你已成回憶裡的香味分子,卻還是那麼的,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