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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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代表學校參加校際隊際賽事,得了季軍,好不高興。雖然學校每年都例必三甲,但他們仍然興奮萬分,全力以赴備戰而且虛心排練,態度可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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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老師們日復日的抽出公餘時間陪他們練習,而且給予寶貴的意見。比賽是以隊際形式解題,再分即興和長期題目兩部分比賽,女兒學校的題目有最多參賽隊伍,所以競爭算最激烈。

全隊表現對比平常練習算是出色,所以結果大家都十分滿意了。畢竟今年太多傳統名校加入競爭,仍能保持佳績,孩子和老師們的確功不可沒。

女兒首次入隊就想「衝冠」,賽後我試探一下她有否失望。她說有一點,但得了季軍仍然十分開心。「媽媽,但你以為那冠軍隊伍很出色嗎?」「我認為這校一向無寶不落,而且人家用流利英語赴賽,對比同組其他學校可能會給予評判更好印象,畢竟勝出隊伍要代表香港赴美作賽啊!而且在選材方面他們刻意不挑太著名的作品,雖然劇本舖排比較平實,但可能正因如此更能在評判眼中留下深刻印象。這全是我估計而已,因為我根本沒細閱題目。正如你們老師所言,解題每人不同,評判怎去考量各隊解答演繹題目要求也是各花入各眼,自己全力以赴問心無愧便可。」

女兒點了點頭,想了一會兒說:「媽媽但是我想告訴你,我仍然覺得我們隊伍是最出色的,最少比起冠軍方面。」我奇怪不好勝的女兒為何在賽後說出這等評語。「你知道嗎?我們在入內準備解答即興題目時,是每三隊每三隊的進入會場的。前兩校其中之一就是冠軍隊伍。可別論答題誰最佳與否,我覺得我校的同學表現最佳。」「為甚麼呢?」我奇怪。「就是我校的同學們只坐在一起耐心等評判指示安排入座答題,但前兩校的同學們不是在玩電玩就是在按電話。我覺得這也太不尊重,雖然人家沒有因此而免去他們的資格,但既然已到最後階段,為甚麼不坐在一起討論比賽或靜心等候,而要各自各玩電玩呢?」我知道女兒校隊內也有同學有電話帶往會場,問她那幾位隊友有否看電話或玩電玩 。「當然沒有!我們都知道在休息時午飯時才可以這樣做,因為老師父母教做人得要有禮貎啊。」

這刻,別說季軍,就算沒名次或賽個最尾,我都因我女兒的學校而驕傲。可能有人以為我「跌落地抓把沙」、「阿Q精神」之類,但全隊才九至十一歲,能分辨何時何地要有何種禮儀,這可非上一所名校或月交幾萬學費就定必修煉得來的態度。我告訴女兒,為母因她和校隊驕傲。她笑了笑告訴我:「媽媽,我知道我們未必常常拿冠軍或亞軍,但我們懂得不要讓老師失望,而且校長常說要能放能收嘛。我盡量會記着,雖然我沒記性。」她吐了吐舌頭。

我終於明白為何這所學校屹立數十載,上至校長下至校工每天都笑意盈盈面對每一個學生。學校着重甚麼,學生就會長成甚麼。you are what you eat,這刻我懂,我相信陪他們出入不同賽場的老師和校工們更有體會。

這刻想起身在英倫當律師的我一位大學同學,人出色但卻文靜有禮十分謙虛。有次她回港見我女兒穿着和她小時候一模樣的校服,端莊的她少有興奮道:「你知道嗎我小時候也是讀這所學校啊!上學是否很快樂?」女兒笑笑回說是,朋友轉過頭跟我說:「你真好,把女兒送到此校上課。我讀了這麼多年書,敢說學習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在這所幼稚園和小學。」而這句,她最有資格說,因為拿到冠軍的那所學校,她也是從其中學畢業。從前我只耳聞,但今天女兒把作賽經驗分享給我,我就明白我朋友何出此言。

孩子們的成績只是一時,作賽的功架也只是一刻。但做人態度要在備戰時、人前人後都如一,這實在是一生人中遇上無數良師益友才有幸培養出的一點點質素。不敢說此校內人人都品學兼優完美動人,但起碼我見到的、和我女兒伴着一起成長的一群師生校工們,他們都努力實踐教育家應有的風骨和價值觀。正如偶爾有親朋誇我女兒有禮,我總會感謝幼稚園時和害羞女兒低着頭彎着腰不住說「午安」、「你好」的各位校工們:沒有他們以身作則努力不懈,孩子可能時至今日仍然打着「害羞」這擋戰牌不答話不打招呼過其無禮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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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esa Ho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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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一邊當媽一邊學做媽,怎知反過來被女兒每天調教的是小女子。所謂親子,原來是互動而非從上而下的教養。拋棄八股的君臣父子兄弟等包袱,原來當媽所得更教我驚喜萬分。有孩子的人,是上天多賜重活一趟的機會。把握這機會把點滴記下來,提醒自己無論當媽當爸當甚麼,最重要其實是當好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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