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商業雜誌有一個很特別的專題,叫做網紅小孩來了,67%的小孩立志當網紅,我認為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也許是世代更迭的分水嶺。雖然說從youtube的興起到各種短視頻,趨勢已經展現,但是這個世代的來臨還是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快。
屏讀世代
那這個世代是怎麼來的呢?我們可以從專注力說起,專注力是一項稀缺的資源,我們工作時常常一件事尚未完成,又跳出另外一件,當我們習慣這種狀態之後,我們就會保持和追求這一種感覺,餵養了自我意識與自信心,漸漸變得難以抗拒。
短期而言,這種壓力會讓我們增加生產力,就長期而言,這些激素會損害認知,導致抑鬱,也會改變海馬迴造成慢性損耗。
現代的人習慣用跳躍性思考來主宰生活,而螢幕的出現更加速了淺薄生活模式,其實我們人類對光暗閃爍的螢幕會情有獨鍾是很容易理解的,因為我們就是被設計成要對明暗產生瞬間反應才可以逃避獵食或捕捉動物,所以不管是紅綠燈的變化或是螢幕的閃爍都能引起我們的注意。
而這波螢幕革命是一波足以改變人類歷史的趨勢革命,身為在變革世代的我們,往往還能想起網路未發達的時候的生活,這其實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未來世代,他們沒有機會再去體驗斷開連結的感覺,當他們一出生,螢幕的存在就跟桌子、椅子一樣自然,一個三歲小孩會自然地用手去撥弄螢幕,會把一本書當作螢幕上下滑動,當書本沒有反應的時候,他還會想是不是書本壞了?
屏讀有錯嗎?
當然就損害專注力的角度來說,螢幕的出現絕對是一大殺手,在變革中,我往往會想起大衛・梭羅在優美的華爾登湖畔觀察大自然與思考的情景,那是一種細微、專注才能描繪的感受,而屏讀會不會剝奪了我們這種能力呢?但是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就是往這個方向前進,我們怎麼又怎能阻擋得了世界精神的前進?
雷・達里奧在《原則》這本書中曾說他現在養成一個習慣,每當他看到自然界或社會發生了他不喜歡的事,它就會問是不是自己錯了,也許在更高的層級上,它就應該發生。
所以當我面對網紅、各種短視頻興起的世代也是一樣,也許我認為這是一件損害專注力、讓人分心的事務,但會不會是我錯了呢?也許在更高層級上,它就該發生,我們的下一代就是67%都想當網紅,他們都想創造自己的影響力,那我們的思維也要跟著世代前進。
同儕的競爭
凱文·西姆勒(Kevin Simler)在《頭腦裡的大象》(The Elephant in the Brain: Hidden Motives in Everyday Life)這本書中有舉個例子,美國加州有一種紅杉木長得非常高,為什麼要長那麼高呢?如果紅杉木周圍都是很矮的灌叢植被,它根本就沒有必要長那麼高。
是因為每顆紅杉木的周圍都是紅杉木,長高是因為要爭取稀缺的陽光,紅杉木不是為了和其他物種競爭,它是為了與自己的同類競爭。
如果紅杉木不是為了和其他物種競爭,那我們人類有那麼聰明的大腦難道是為了跟其他物種競爭嗎?如果你只想要打敗猩猩、老虎,根本用不著那麼高的智力。現在有個理論叫「社會大腦假說」(social brain hypothesis)說人那麼聰明不是為了和其他物種競爭而是為了人與人的競爭。
但是同物種之間的競爭,往往不是能不能把餅做大,而是分蛋糕的問題,你那邊分得多了些,我這邊就少了,這是一項零和博弈。很多人不喜歡零和博弈這個詞,認為事情一定有轉圜的餘地,但是我認為“專注力”這檔事恰恰就是場零和博弈。
每個人都曾經是小孩子,小孩子是最希望被關注的了,小時候為什麼會哭?因為希望父母關心我們一下,可能肚子餓了或是哪裡不舒服,但是當父母被你吸引過來的時候,你的哥哥、姊姊就吃醋了,原本他們哭一下也有人來照顧,現在則不同了,多了一個人來跟我分父母的注意力,注意力是一項有限的資源。
小孩到了學校之後當然也是一樣,他們也在同物種裡面競爭,競爭什麼呢?競爭如何吸引別人注意,他們也跟小時候一樣需要別人的認同。
所以靠著最初期的Facebook、IG到現在的youtube、抖音,這些工具提供他們一個量化的數據,有多少人按讚、多少人看過他的限時動態、短視頻有多少瀏覽次數,這些都是他們吸引關注的方式,而這些虛擬的數據會反映到現實中,一個視頻就可能讓你變成全校的風雲人物,以前校園風雲人物可能是籃球校隊或是音樂才子,才華需要長時間的練習,現在不用那麼麻煩,直接來拍個視頻吧!
網紅小孩
伍迪・艾倫曾說:「人類徘迴在有使以來最重要的十字路口上,一條路通往失望與全然的無望;另一條路則是完全的滅絕。讓我們祈禱,擁有足夠的智慧做出正確的選擇。」
就跟計程車一直在抗議UBER一樣,這是一個趨勢,沒有辦法走回頭路,我們就算抗拒這種屏讀世代也沒有辦法在回到過去,螢幕對網紅小孩來說渾然天成,IG、抖音則是他們競爭獲得關注的方式,知識的流動、著作的流動、音樂的流動都是未來,都是必然,如何面對與作出選擇則是我們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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