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可能對所有人溫柔。在看完《藍色是骨頭的顏色》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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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是骨頭的顏色,潘柏霖。
雖然這是中文書,而且我也是在閱讀完之後才注意到有英文書名,但或許這就是文字的力量,兩個書名並列更能共鳴出這本書的韻味,「藍色是骨頭的顏色」、「Blue is the deepest color」。
主角的名字在整本書裡大概出現不到五次,我沒有真的去計算,只是一度以為這是本看完之後不知道主角名字的小說,也可能只是因為另外一個名字不斷出現,故事的第二主角,「阿藍」。
因為相信人是可以改變的,主角的母親每年夏天都會在家裡收容需要幫助的人,大部分是正在治療某種成癮症狀,或是有些人生問題需要克服。當然被迫讓出一半房間的主角並不認同,「我他馬的不相信這狗屁說法」這是他的原話。
不是因為憤世嫉俗生性多疑,而是他親眼見證了太多人發誓這是最後一站。
忘記的忘,期望的望。
阿藍的成癮症狀來自望得糖(期望的望),又名盜版忘得糖(忘記的忘)。忘得糖是忘得窩開發的食用商品/藥品,號稱對人體沒有不良影響,能夠降低使用者感受傷痛的能力。望得糖則是讓使用者擁有填補傷痛的能力,但會有嚴重副作用。
看到這裡的你應該跟在書裡看到這些的我一樣疑惑自己看了什麼,原本以為這是背景在普通現代的小說,有婚姻平權、全球氣溫上升、抗議使用塑膠吸管的那種,不過顯然不只是這樣。
忘得糖被用來作為望得糖成癮的治療,而根據阿藍的回報,服用忘得糖會讓他感覺不到任何東西,他可以勉強表現得像個正常人,對人微笑、和家人擁抱,可是沒有任何感覺。他想要的是停止不好的感覺,而不是沒有任何感覺。
你覺得我還能怎麼幫他?
「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些什麼。」主角一直都覺得,人的行為決定了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人,但在和阿藍相處之後卻發現,好像不完全是那樣,有時候好像你很努力了,有些事情就還是沒有辦法。
書中提到一個說法是谷底理論,人需要一個谷底,一個真正的低點,讓他自己真正決定,要停止了,從那個時刻開始,你才有可能真正向前。但困難複雜的地方就在於,沒有人知道谷底究竟在哪裡,因為每個人的谷底都不一樣。
而且就算終於決定了,也一樣是條漫長艱辛的路。有些時候你沒有辦法拯救任何人。
和主角一樣,我並不真的明白阿藍描述的感覺,我從來沒有那麼龐大的空洞需要填補,也不會需要任何其他東西來幫助我走出房門。
有些人可能看起來什麼也不缺,但他在關起門後無法自己走出那道門。
每個人的生活都是一場戰爭,很多事情我們根本一無所知,假裝自己好像知道答案並沒有什麼實質幫助。或許我們唯一能做的,只是盡可能對所有人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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