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歲的時候,談了人生第一場戀愛。
28歲的時候,經歷了第一次失戀。
今天班上的很爛,老闆在我還沒進公司就傳來一堆毫無條理雜亂無章的待辦事項,我在捷運站台翻了一個白眼,把手機丟進包包。接下來一整個早上,我喝到的第一口水是上班過了兩個小時後,連廁所都是急沖沖的上。
午餐時我才剛坐下,把一口飯放進嘴裡,同事就在後面急急的叫喚我,妳可以過來幫我看一下設定的檔案嗎?
今天我在老闆不在時,用力在同事面前翻了五個大白眼,五個,他們都笑了。我決定買一杯大杯的冰拿鐵給我自己,還要配從峇里島買回來的餅乾。買給同事當伴手禮的餅乾,最後幾乎都是我吃的。最近給自己設定了下午茶時間,我要吃餅乾配奶茶或是咖啡。每天到這時候,我的內心就會在忙碌中得到一小片平靜和喜悅,生氣時可以容許自己多吃一點,所以我今天忿忿地從盒子裡,抓了五六片餅乾出來。今天老闆一整天很急躁,不停在我的位置來來回回走來走去,我覺得好焦躁,而我的桌面有快一百個檔案;同事、工作群組和印刷廠的視窗,還有20個未讀訊息;我電腦旁貼滿代辦事項的便利貼,我覺得沒一項事情我做的很好。
今天我很沮喪,工作讓我急急忙忙,焦頭爛額,我好需要得到安慰,好需要,擁抱。於是我又想起你,我曾經跟你說,我一定罹患了抱抱癌,而你總是一次又一次(有時候很無奈的),好好地在我需要時擁抱著我。
「說我很棒吧!」我會這樣撒嬌。
「妳還好,我工作更忙。」男友總是不對我的撒嬌買單。
「不管啦!我很棒,我真的超棒!」我只好自己講。
「自己誇讚自己,妳這個屁孩!」男友最後會用屁孩做結論,而我喜歡他有點拿我沒辦法的這種語氣。
嗯對,我就是屁孩!可是你怎麼就這樣把我丟掉了呢?晚上我一個人回家時,邊走邊大幅度地晃著包包,這樣想著。我好愛夜晚十點多的這個時間點,家附近車少,無人,只是前方經過公園時需要忍受頗多情侶。我一個人在路上,沿著地面磁磚邊走邊跳,有時會轉圈,有時會唱歌。我想著自己真的是屁孩,我挺喜歡我的幼稚,只是你不喜歡,你從來就不喜歡。
今天要做的事情(好像也是挑戰):
●跟異性朋友出門
我其實有點擔心。我是個身邊沒什麼異性朋友的人,就一個,B。我們是偶爾一起看電影的夥伴,然後呢,沒有了。我們甚至沒有一起好好吃過飯呢。B是個曾讓很多女孩傷心過的人,在我剛失戀前幾天,超級傷心每天都在哭的時候,開玩笑對我說,不然我來安慰你好了。我那時有點生氣,很認真的說,我把你當朋友,所以你可以不要傷害我嗎?B說,好,不傷害,我們就看電影。
見面時我把峇里島的奶茶塞給他,我跟他說,峇里島多好玩,欸你坐過水上摩托車嗎,你有浮潛過嗎?什麼是海底漫步?喔你知道海綿寶寶有個朋友,松鼠珊迪,她在頭上套了一個圓圓的氧氣罩,可以在海底行走呼吸,就是那個東西。
「那你走出來了嗎?」電影結束後,我們搭手扶梯下去,B像想到什麼事的淺淺問我。
「沒有,我還是時常很難過。」我撇了撇嘴,淡淡地說。
電影結束,我和B在影城的十字入口,說了再見,走向反方向的路。
今天突然發現我桌子前的多肉植物玉露,長了一根嫩嫩的芽,筆直地向上伸,那根芽在胖胖的玉露裡,顯得有點突兀。我非常愚蠢,瞬間以為玉露生病了,剛剛上網查才發現,原來那是準備開花的意思。只吸收這麼一點點水,曬著陽光,被我時常遺忘的放養著,竟然也就默默開花了。我是個曾經把仙人掌養死的人,瞬間覺得我的玉露給了我好大的信心和安慰,原來我也是把它照顧的還算不錯。
想念沒關係,過的不好也沒關係,不要傷害別人和自己就好。生活裡總是充滿微小卻值得開心的事情,譬如我的午茶儀式、手邊總有票也時常約我看電影的異性朋友、飼養的多肉植物正準備開花等等。最近常常在書店看到張曼娟的新書,我雖然沒有看,卻很喜歡它的書名:只是微小的快樂,便足以支撐這龐大荒涼的人生。
看著玉露的小花苞,我坐在桌子前,開始覺得生活裡多了一點點值得期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