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澳洲硬漢是有史以來最成功的500cc二行程賽車手。以下是他怎麼做到的。
Mick Doohan從1989年到1999年之間在500GP出賽,這段期間,500cc賽車從吃人怪獸演變成為平易近人的飛彈。
1989年,他騎著Honda惡名昭彰的NSR500初登板,也因受傷而坐收。所以,1992年才算是他第一個開始贏得冠軍的賽季。Doohan 在那年的荷蘭TT發生意外差點失去他的右腳,但從那之後從1994到1998年連續贏了5年500cc世界冠軍。1999年賽季,他跟著他對手Wayne Rainey 與Kevin Schwantz的腳步,因傷退休。如同Doohan說的:「我沒有很常摔車,但當我一摔,就會摔很大力。」
你的職業生涯竄升的很快─從1987年比250 proddie 賽車到1988的superbike到1989年的500cc─你是如何調整的?
從proddie 賽車到superbike,感覺superbike騎起來輕鬆的多。
那500cc呢?因為你第一次騎的500cc是Yamaha的YZR,當時在1988年底他們試著簽下你...
我只騎過 Yamaha 500cc賽車一次,而且感覺不錯。對我來說,就像我所騎過的其他Yamaha賽車一樣─你往那邊看,賽車就往那邊走。油門有點遲滯,有點像死點,所以你得稍微回油才能真正的大力灌油。而Honda的動力則是油門一補隨傳隨到,所以負重會馬上移到後輪,很容易打滑。我比較偏好稍為遲至一點。
當我第一次跳上Honda賽車,它很快就讓我失望。在我測試過Yamaha的賽車後,那台(Honda賽車)是88年版,然後我跳上89年版賽車,然後我想說:『天啊!我真的選對車廠了嗎?』
我得好好研究,才不會因而放棄回到superbikes。在某些時候我說『這台車我沒辦法騎』,特別是還有[Eddie] Lawson, Rainey 與 Schwantz這些傢伙追在我屁股後面。但同樣的,我也從未放棄相信自己一定做得到。
然後發生幾次轉倒!89年的NSR沒給我甚麼感覺,這是我所不習慣的。基本上你完全感覺不到前端,也幾乎感覺不到後端。騎車入彎沒有辦法轉向,它還是直直衝。因此你會試著剎車,但你感覺不到前端滑動,所以下一秒如果不是失去前端摔車,就是後輪打滑。
這是一台需要去理解的很奇怪的賽車。總會有一絲希望─你會在這邊或那邊做出一個不錯的單圈。這告訴我,我能做的到,我只要進一步了解賽車就好。
這一切都緣自於我的努力不懈以及理解該如何騎這台賽車。值得慶幸的是,Lawson 在89年加入HRC,而他是從Yamaha來的;加上[HRC的 1987年世界冠軍Wayne]Gardner 在這個賽季很早就離開[在美國拉古拿摔斷腿],所以開發方向都是順著Lawson 的想法走。同樣的,雖然我很菜,但我跟他的回饋一樣。我想要像Yamaha一樣,他也想要像Yamaha一樣。
那也是HRC 開始往前邁進的時候...
沒錯。我想89年當時有15場GP,Lawson 有11種不同的車架,而我當年比完賽車架號碼是4號。然後在那個賽季結束後,Lawson 直接回Yamaha,然後HRC開始跟隨我的領導,所以我照著我的方式繼續下去。
當時,我們已經看習慣Schwantz跟Rainey 滑後胎,但我們從未看過有人像你一樣用力拼前端。你是如何學到要這麼做的?
透過多摔幾次學到的!老實說,我覺得那樣很舒服。我希望我有一些神奇的公式,拼前端對我來說比較不麻煩。
澳洲的越野賽道跟美國的不同。他們會在越野賽道上油,你得左右彎,你的前端會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打滑,然後要靠自己滑著後輪轉回來。
或許這就是我會這麼騎500cc的原因。我會把我的背跟下半身掛出賽車,逼賽車轉向,如此方便我左右換位。左彎更是如此。我的姿勢在右彎會更傳統一點,但我的下半身還是掛得很出去。
一旦前端給我很棒的感覺,我就不會去管後輪。只要我前端有感覺,我可以隨便後輪怎麼晃,而這正是89年NSR所缺乏的。後輪打滑對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除非跳太快,我抓不住。
90年的賽車給我更多感覺,接著隨著賽季進行,我們又稍為做修改。我們修改車頭,讓我有更多一些感覺。接著我們把引擎升高,讓我有更多感覺。這台車變得更難左彎翻,可是一旦進入彎中,他就會轉向。Gardner 希望他的賽車有不同的感覺,所以他的車架不同,引擎也比較低。
你偏向用離合器而不是油門來控制輪胎打滑─告訴我們這是怎麼辦到的。
二行程引擎在全油門的狀況下,去收油是沒用的,因為他還是會繼續燒油,後輪還是會空轉。
用離合器會馬上切開跟引擎的連結,所以如果太猛,你可以用離合器來減少打滑的狀況,因為你知道收油門太慢。一般狀況下,只要輕拉離合器,但有時如果後輪打滑太嚴重,你就要拉快一點。
這讓我想到─94年在利曼的最後一圈。我在過最後一個左彎之前的雙軸右彎,我的後輪稍為打滑,這讓我不得不抓離合器,不然賽車就會把我甩出去。那是警訊,不能太自大,你懂嗎?沒有拉離合器我就摔了。
你怎麼去處理離合器/循跡控制之類的事?
我不知道。可能我在越野賽道練起來的─在越野賽道會一直用到離合器。
離合器不只是你的循跡控制,還是你的滑離,你的引擎剎車控制器....
我們用四行程賽車跑鈴鹿八耐的時候,賽車沒有滑離,放開離合器你可以盡可能的衝進彎中。你按剎車,拉離合器,退檔,過彎,當速度慢到一定的程度,後輪不會晃的時候,你才一邊慢慢的放開離合器一邊補油。
離合器是賽車最重要的部分。幾年前在飛利浦島,我騎過[Casey] Stoner的車。我一直在按離合器,HRC的傢伙嚇壞了,因為我這麼做會搞亂電腦!
當HRC在1992年改用big-bang引擎之後,500cc賽車有甚麼改變?
賽車還是一樣,它們還是很會打滑,但big bang的點火形式感覺有更多的扭力與更多的可預測性。更加的人性化。你補一些油,輪胎的反應不會那麼大。
在我看來,就是你讓500cc賽車變得更適合歐洲人騎...
我認為我讓他變得更適合我騎!
你那麼用力的操前輪讓米其林打造更好的輪胎。而且,儘管big bang引擎不是你的主意,但你也一直在尋找更好騎的引擎。有了更好的輪胎與更好騎的引擎,500cc賽車變成更適合給那些剛從125、250畢業的車手們騎了,車廠們不用再請越野車手來騎了...
我很想說都是因為我,但我不這麼認為。這只是車架工程的演進─懸吊、輪胎等等─是一切的總合。所有車廠在引擎操作性這方面都改善很多。就像當時的97年版screamer 引擎就不像91年版那麼猛爆。軟體、電控一切都有改變。
騎97年的screamer引擎給我心理上的一些優勢。賽車的性能跟big bang引擎一樣。只是其他人在嘗試騎screamer引擎被嚇到了。他們習慣騎big bang引擎時開油開得更兇,但騎screamer引擎,在油門控制上還是要稍微滑順一點。所以對我來說在心理上有加分。
你的心理層面總是那麼強大....
你需要多點東西,因為大家都騎Honda賽車!當Rainey 受傷[1993年九月在米薩諾],當時他正領先積分榜,Yamaha 在比賽中排第一/第二,所以賽車沒問題。但接著Yamaha 就再也贏不了任何一場比賽了。每個人都放棄希望了。我騎著Honda賽車一直贏,所以大家都像我們一樣,想贏就騎Honda賽車。
這並不會困擾我,因為不管你騎甚麼車,我都是要打敗你的。我認為所有車廠打造的賽車都很強─Yamaha 有很棒的車架,Suzuki也是。但我不確定big bang引擎對Yamaha與Suzuki來說是不是跟Hodna一樣有優勢,因為Honda 引擎一向都那麼猛爆。
你提到身體位置。當你從腿傷休養回來後,你幾乎無法使用你的下半身,因為你的腿很沒力,所以你不得不用上半身,這導致你摔了很多次...
那時候用腳控制賽車是唯一的辦法,我認為到現在也還是一樣。但自從我受傷後,我就再也辦不到,也因此摔了好幾次。
93年做測試的時候我在Eastern Creek摔過。當時賽車把我甩下來,並朝著我撲過來。我肯定撞斷了哪根骨頭。我不記得了,但肯定對恢復沒有幫助。
然後在93年底我在拉古拿領跑,同樣的事發生了。我還是用我的上半身來移動賽車,因為我的右腿原則上還是斷掉的。
我的力氣不夠把車翻右進螺旋彎,所以當我過了左彎,用上身的力量猛力的往右翻,然後車就翻了,我就這樣被甩下車了。
我也做了些事幫助我剎車。我讓A星把車靴裝上鞋跟,以便幫助我把賽車停下來。我會把腳跟卡在腳踏上,這樣我就能利用下半身幫助我剎車,而不是全部用手臂的力量。
讓我們把時間稍為往後挪,1998年當時無鉛汽油引入時,你並不是很滿意...
可以肯定的是這對那些不是越野車手出身的歐洲車手有利,因為出力會軟一點。突然之間,500cc賽車變成大一點的250cc賽車,我實在很不習慣,因為我從來沒騎過250 GP賽車。所以我得稍為重新學習怎麼騎500cc賽車,因為我得帶彎速,之前在彎中不論甚麼角度都不能含著油門,因為側邊就是沒有抓地力,只有輪胎會打滑。引進無鉛汽油之前,你入彎,做傾角,拉直車身然後出彎,整個走線比較偏V型。當無鉛汽油引進時,那是第一年可以帶著彎速騎500cc賽車。
你花了多久的時間適應?
沒有很久,但那是個警訊。
騎500cc賽車時,你最享受甚麼時刻?
就是把500cc賽車用力催時那股腎上腺素爆發的感覺。那是最棒的獎勵,因為這是最頂尖的賽車。你能感受的到,當一切都對了─賽車就像在柏油路上漂移一樣,後輪稍為空轉,前輪稍微浮舉。那種感覺就像一切在你的胯下起舞,相當令人興奮。然後,當然還有比賽。但那是享受騎車以外最後的一件事。
薩爾茨堡賽道是當時最危險的賽道,而你最愛的又是薩爾茨堡賽道最危險的彎角!
這也點明了我所說的一切。當然,薩爾茨堡是相當令人敬畏的賽道。一邊爬坡上山,位置就剛好在賽道最邊緣,然後另一邊是Armco 。到那剛好是最高檔位,在薩爾茨堡的極速大約在310, 312 公里左右。就像是你在一個隧道內,賽車跑自己的,而你試著替他導引方向。那真令人興奮。
爬到山頂時要從左彎翻右彎,賽車會稍微變輕,而且失去方向。它會想往某個方向跑,而你卻試著要他往另一個方向走,幾乎是相反位置,所以你要把車往另一邊翻。那種感覺─就像賽車真的在跳舞。外加你知道你不能在那邊摔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