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的衝突都是美麗的贈禮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在摯愛的關係裡、親密的距離裡,許多不易察覺到的都被加深了,那很難受,卻能讓我們的自由和真實更加綻放。我們都是帶著禮物與對方相遇的,那可能很痛苦、可能很沈重、很恐懼,但這些看似黑色的包裝裡有溫暖也有愛,可以逃避,但記得在有勇氣的時候回來溫柔地拆開它。
  登山裡的探勘路線,意味著在沒有路徑與登山條的指引下,透過地圖裡等高線的地形起伏判讀,抵達目的地。在一處視野寬廣的山嶺上,要進行判位是相對容易的,因為站在高處,稜線的起伏與方向是如此的清晰。但在森林裡,原始林木與植披的茂密下,要看見地形的樣貌卻不是這麼簡單。還記得第一次從登山嚮導的朋友聽聞,能在森林裡定位自己的位置,是感到不可思議的!也感到困難之處⋯。事隔多年,持續地行走在山徑裡,慢慢地感覺到自己對於山的態度逐漸改變,從一個喜歡登頂、追求視野大景的狀態,轉變成享受山行一切過程的單純心境。
沒有一定要抵達目的地,沒有一定要走完全程,沒有一定要看到什麼,就只是單純地享受當下自然給予我們的一切。也許是人與大自然之間的互動,也許是身在自然的環境裡,人與人之間關係的變化與歷經的每一件事,也或許是內心裡每一次的震盪與感受,都是贈禮,都是值得好好品味的。
  行走在大自然裡,它總會讓你看見什麼,而那個看見絕對是該發生的,而且是重要的。戒茂斯山上嘉明湖,是一條不需要申請入園,也不用山屋抽籤的路線,但代價就是需要背負帳篷和水源。它並非全然屬探勘路線,老實說沿途指引方向的布條還真不少,一些路段的路跡明顯,一些則完全沒有痕跡,但因為各個登山隊的路線有些許的不同,選擇行走的稜線位置也不一樣,所以造成登山條凌亂的現象,但其實都可以抵達相同的目的。只憑藉著地圖和指北針能抵達目的地嗎?對於地圖裡地勢的判讀,與實景裡對應地圖位置的判斷,這部分是沒有什麼自信的。這是此趟山行裡,大自然讓我看見的。雖然經過登山學校的課程,也攀爬過了九天從大濁水南溪上南湖大山的探勘路線,但一直以來身邊都有很能依賴的朋友、經驗扎實的領隊、嚮導們,總覺得就算看不懂,就算判讀的不是很精確也沒有關係,周遭都還有人會一同協助與扶持。但這次,我充分地感覺到內心缺乏了自信,而這份缺乏的恐懼,在抵達目的地時全部昇華成一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那是另一種感動,有別於看見美麗的事物。奧修提及:
現在你已經無法再回到你過去的死亡,但是你可以開始做一件事。在任何事情或任何經驗上,永遠都準備好從已知進入未知。跳進任何新的事物⋯。它的新、它的新鮮,是很誘人的,然後就會有勇氣。永遠都要記住,每當有一個選擇,就選擇那未知的、那冒險的、那危險的、那不安全的,那麼你就不會覺得失落。唯有如此,這一次的死亡才能夠變成一個具有啟發性的經驗。
  因為身邊的伴侶,提早接觸了這條口袋名單很久的路線。早些日子,規劃著要從合歡山主峰沿稜線順時鐘走到小嘆息灣,但因為沒有足夠的經驗與有勇氣一同嘗試的朋友,在彼此都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最終也只是成為一個未完成的計畫。時機逐漸成熟,登山這件事情一直都是緩緩的,太急切不會是一個親近山嶺的態度。在上完登山學校的課程,對於地圖判讀與定位有了些許的經驗,緊接著就是實際地將所學運用在每一次的過程裡。而這趟,對我來說難易度與自身經驗相符,剛好可以將課程裡提及的融會貫通。然而,也只有在真正能夠運用後,才感受到「學會了」那份滿足的成就感。
  嘉明湖,是伴侶兩年前許的願望,我們因為嘉明湖而認識,因為島田山的樹而在一起。但這一年卻因為工作的輾轉,原先規劃好的假期在新的崗位上橋不出來了,所以也就錯過了山屋的抽籤。雖然最後一起安排了另外的行程,打算攀登玉里山,但經過爭執後才感受到對方內心裡還是嚮往著嘉明湖。於是在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默默開始找尋資料,想著正是時候踏上戒茂斯山上嘉明湖了。這趟過程裡,發生了許多事情也有過很大的爭吵,像是每一件事都是該發生的,都是需要面對的課題,我們各自逃避過了一次,也曾試圖想逃避這段關係,但最後還是認為這段關係才是最重要的。
在看似不怎麼完美的旅程裡,大自然其實給予我們很多,讓自己看見了很多的在意,也經過這些事件將平時忽略的、細微的感受通通放大彰顯而出。凡所有能看見的,都不再有力量影響我們,而每一次的衝突都是美麗的贈禮。
  每一件事情的出現、緊接而來的,就像巧妙安排似的環環相扣,促使我們在這時間點際遇美麗的森林與湛藍的嘉明湖,享受著旅程最後的甜美。因為伴侶的關係,地圖判位多了不少自信,也讓我提早接觸了這座幽美的山林。對於存在對方的生命裡,都是來協助彼此成為更真實、更完整的靈魂!
在摯愛的關係裡、親密的距離裡,許多不易察覺到的都被加深了,那很難受,卻能讓我們的自由和真實更加綻放。我們都是帶著禮物與對方相遇的,那可能很痛苦、可能很沈重、很恐懼,但這些看似黑色的包裝裡有溫暖也有愛,可以逃避,但記得在有勇氣的時候回來溫柔地拆開它。
  單純享受在山行的過程中,沒有一定要抵達目的地,沒有一定要走完全程,沒有一定要看到什麼,就只是單純地享受當下自然給予我們的一切。也許是人與大自然之間的互動,也許是身在自然的環境裡,人與人之間關係的變化與歷經的每一件事,也或許是內心裡每一次的震盪與感受,都是贈禮,都是值得好好品味的⋯。謝謝你,我愛你。對我來說,最美的並不是嘉明湖天使的眼淚,而是你那疲憊不堪的雙眼裡,看見嘉明湖時瞬間落下的淚水和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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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次出帳廁所,仰望星空醞釀著感覺,在尿嘩啦啦的灌注到草地後,水鹿才發現到自己的存在,驚嚇的鳴叫了一聲響亮的警戒!對此,我沒有一次是保持冷靜的,距離實在太相近,我似乎可以感覺到牠在我的身旁倉皇跳走,牠的舌頭大概還掛在嘴巴外來不及收進去吧?
前陣子與朋友閒聊著教育,他說著「反正就是虛偽,你聽得到抱怨是你的本事,基本上孩子知道誰是真誠的。我做教育,只想留著孩子原有的真誠⋯。」
社群網站的出現,使得我們有權利去解除與一個人的關係,但這其實是一件弔詭的事情,好像一個按鍵就可以將另一個人完全抹滅乾淨,完全的革除,不讓對方出現在自己的世界。好像多了一個這樣的設定,我們對於自己的人生境遇就有了選擇的餘地,終於可以決定什麼了。而換個角度去思索,是什麼原因讓我們想透過一個執行鍵去解除?
我們與一棵樹之間能有什麼感情嗎?說到人與人,或是人與動物間的感情也許並不陌生,似乎可以用些簡單的字句去闡述那份連結。但要是探討一個沒有任何表情和反應的生命,像是一棵樹或是一條溪,或稍縱即逝的一朵花,那份感情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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