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與朋友閒聊著教育,他說著「反正就是虛偽,你聽得到抱怨是你的本事,基本上孩子知道誰是真誠的。我做教育,只想留著孩子原有的真誠⋯。」
與伴侶去幼兒園面試的時候,因為不想打擾到他們之間的談話,便問園長可以在哪裡等候方便?園長和我說學校各處都可以走走,室外也有許多椅子能坐。我疑惑的問這樣不會打擾到上課的學生嗎?她笑著和我說不會,歡迎我隨意到處逛逛。我當然沒有把話當真,也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角色是什麼,若是到處閒晃,孩子們看到我後好奇的盯著,肯定會干擾到上課的老師。所以很安分地找到一個樹下的涼亭,那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整個校園,也能聽到學生與老師們的聲音,感受到整個學校的氛圍。我翻開了背包裡的書,看書的同時也享受著校園寧靜、愜意的氛圍!感覺著老師們的步調、散發的氣質,與每一個孩子的聲音、動作。這是一間只聽得見孩子們細碎的交談聲、嬉笑聲,而老師的講話聲輕輕柔柔的近乎聽不見。
沈浸在樹蔭下許久後,便有幾個小孩在戶外奔跑活動。我看著他們玩得很開心,開心地攀爬園區內的設施繩索,玩著最熟悉不過的鬼抓人了。「最慢離開地球表面的人當鬼!」帶頭的學生突然發號施令,鄰近的孩子此起彼落的急著跳耀,最慢落地的人開始奮力追著。有趣的是,規則裡還多了一條是雙腳不能碰到地,所以每個男孩都像猴子一般,靈活地穿梭、攀爬。這時,有個理著瓜皮髮型的學生看著我,好奇的開口問了:
「你是誰?」
「我是陌生人⋯。」我想了想回應
「你在看書啊?」他又問
「對呀,怎麼了嗎?」
「為什麼要在這裡看書呀?」
「本來想在教室裡,但想了想還是在外面好。」
「嗯!在外面好,教室很無聊⋯。」他冷冷地說
「哈哈!教室真的挺無聊!」我大笑表示同意
「可以借過一下嗎?」指著我坐著的椅子
「當然可以呀!」我立刻讓出了位置,然後看著他們從欄杆跳了過來
沒多久,我和兩個男孩便在樹上閒聊著學校的事情,提到每個人都可以爬樹,老師也可以爬!聽到這句話後,我也像隻猴子似的到了樹梢上,他們瞪著雙眼提醒我哪些樹枝可能會斷,哪些位置是他們平常休息的地方。我們以一個更高的視野眺望校園!隨後,學校的上課鐘聲響起,我簡單和他們道別,回到了樹下的椅子上,想起那孩子單純的模樣,直白的分享著自己的感受「教室很無聊⋯」我就淺淺的笑了。 突然間,我發現自己竟然無意地瞬間融入它們之中,而這份關係的建立只因為和他們一起做了一樣的事情。還記得他們說著老師也可以爬後,就邀約著我說「你也可以上來呀!」完全忘記了我是一個陌生人。
前陣子與朋友閒聊著教育,他說著「反正就是虛偽,你聽得到抱怨是你的本事,基本上孩子知道誰是真誠的。我做教育,只想留著孩子原有的真誠⋯。」閱讀《孩子如何學習》時,內文也提及了一段相似的話:
如果成人每次和小孩說話都想教他們什麼,這種談話就會變得太刻意、虛偽,孩子就會如同許多年輕人,以為任何談話都是虛假的。
倘若我們在對話的過程中有特別的目的,無論是矯正行為的教導,或是自認為善意卻強迫感十足的建議,彼此的交流似乎就無法以真實的面貌互動或撞擊。最終,孩子們總會學到要說些什麼話才可以終止這場令人難受的對談,而那一刻他們也將會學到如何掩飾內心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