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繼上次發文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一月太短，實在是加班到一個慘絕人寰、永無天日、天人永隔（？）還以為自己會爆體爆肝人間蒸發，想不到竟然還是活到放假了，真是萬幸萬幸、可喜可喜。

　又吃又睡了兩天，終於打開了方格子繼續這個專題。一直在想這篇的標題要叫什麼，就用古人的智慧來賣弄一下。

　這是取自網路上的解釋。上次講到，為了業績的增加，Nicole加入了公司。Nicole的加入，讓公司從３０萬突破到５０萬。除了給予一些業務上的建議之外，包含產品、報價、開發策略跟人力安排，Nicole都提供了許多觀點，幫助公司更往前進步。我跟協理都會開玩笑叫他風紀股長，因為他就像是一個除錯軟體，認真地爬過每一段公司建構的程式碼，什麼制度不合理、安排不合理、誰犯規、誰不遵守規則，他會睜著他的火眼要求你給予合理的解釋或調整。

　如果這個Ｂｕｇ跟Nicole個人利益沒什麼關係，坦白說也是好事，因為可以幫助改良，畢竟制度是人建立的，總有疏漏。但如果今天搭上Nicole自身的利益，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遇過這種人呢？如果今天你拿著一件衣服問他覺得好不好看，他說：「這很好看」你說那你穿一下，他就說：「這顏色不適合我」你再問他，那你怎麼會說好看？他就會說：「這衣服符合大眾覺得的好看，但我不覺得好看」

問：衣服到底好不好看呢？

答：好不好看不重要，不要叫我穿就好。

　我剛跟Nicole合作時，常常被他的話繞來繞去，講到後面不知不覺就被拿了業績％數還覺得合理，常常都是協理給我點醒，我才恍然大悟。之後每次他ＬＩＮＥ了什麼給我，我都先截圖傳給協理請高手指點迷津。那移形換位的技法、天花亂墜的話術，如果今天我寫的是武俠小說的話，當真是值得贈送一個匾額，上面就寫「無影鬼手」—伸到你業績裡拿個你渾然不覺，真是大師厲害厲害。而協理就值得掛上另外一個匾額「捉鬼聖手」—我亂取的，只是想要一個對稱哈哈哈哈！反正協理那時看一下我們的對話，就可以揪出他的邏輯謬誤和疏漏，再告訴我要怎麼回應，一攻一防當真比無間道還厲害，然後兩人開會見面仍是一派和氣，果然高手過招都是在檯面下，讓小徒我嘆為觀止。

　因為案例頗多，有些我也記不起來，就舉一個我比較印象深刻的例子：有一次我在台中出差，在計程車上收到Nicole的ＬＩＮＥ，上面大概寫說【我剛剛不小心打到你一個台中客戶，講了一下，對方直接跟我約了時間，因為是直接電話敲定，這筆如果成單我拆你１５％可以嗎？】略過他中間諸如：對方說沒找到聯絡方式、跟對方講了很久、他有問了很多問題電話中都幫你解決了等種種的內容。因為我還在車上趕行程，嫌麻煩我就回了個ＯＫ，結束之後總覺得不對勁，因為之前經驗，我知道一定哪裡有問題，但奈何悟性不高、功力尚淺，只好求助捉鬼聖手師傅。「是不是哪裡有問題啊？」我問。聖手協理一句話指點，突破盲腸：「名單你系統有轉追蹤嗎？」因為公司的業務開發為避免採線，照理說我轉了追蹤他那邊是看得到的，也會知道這是我的成熟個案。「對耶！我有轉啊！」我一個恍然大悟。「那他幹嘛聯絡你的追蹤客戶？還跟你要１５％？」聖手協理一臉不屑。「對耶！那我幹嘛答應他？」我一臉智障的問。聖手協理則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我，最後他語重心長地拍著我的肩膀：「沒關係，反正你都被他吸血這麼多次了，不差這一次啦！」但協理也教我傳個訊息給他【不過以後成熟的客戶，我自己追完就可以囉：）】故意暗示他我有發現其中的不合理性（當然後面Nicole有傳了很多訊息，在此略過不提）

　以上類似的事情大概發生不下十次，俗話說的好，熟能生巧，刻意練習，人人都能成為一代宗師。之後一次兩次的暗示，Nicole發現我已不是當時初入江湖的小兒，已變成一塊難嗑又難凹的老肉，慢慢的就不太凹我了。我們就像以前生物課教過的互利共生關係一樣，我從Nicole身上學到很多技巧和經驗（當然很多都是負面教材或切身之痛），而Nicole從我身上享受許多便利（大到像是開發客戶小到像是載他去車站搭車或買咖啡），反正我覺得自己蠻像書裡面那種反派身邊會有的走狗甲，或一個自動台階打造機，或一個專業的舞台搭建者，我負責搭好台子，讓他在台上演好他手上的劇本，不管台下的觀眾想看或是不耐。

　就像標題說的，人無完人，我們各取所需，他可以給我幫助，那麼這些缺點對於我來說，只要習慣之後也變得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但同樣的，Nicole把自己的池子水弄得太清了，搞到最後整間公司除了我之外，沒人可以跟他配合。所以我當他的組員一當就是兩年快三年。至於我們的互利共生關係失去平衡的故事，大家可以參閱職場生涯裡的〈公司滿五年尾牙 以及面對情緒化同事的心得〉。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