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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之中沒日沒夜的工作之外 - 瑞士醫護人員的生活

2020/04/05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疫情改變了全人類的生活,經濟活動停擺,學校教育回歸家庭,人際關係網路大考驗。完全無法放下工作的的瑞士醫護人員,沒有辦法在民眾大搶購時湊上一腳,也有家庭必須兼顧,如何在此時守護國人的健康也觀照自己的變化。瑞士的四個真實醫護案例。
蘇黎世兒童醫院急診室。 方常均攝

上場照顧確診病患只是時間的問題

Nina是一個私人醫院的內科醫師,她說:「第一時間能夠在家工作的人基本上是白領階級。醫生雖然是白領,但是我們是此時完全不能休假的人。我看著一般在超市收銀台的員工,每一秒都在拿起別人觸碰過的物品,他們不可能時時消毒手部。同時,他們也不會有在家工作的可能,社會上就是有些職業必須暴露在危險之中。」
筆者問:在全國停課,關閉學校之時,醫護人員的孩子該怎麼辦?
她說:「我孩子的學校提供緊急托育,凡軍警消、大眾交通運輸業和醫護人員等特殊與社會強烈連結的行業,這些職業別的子女需要緊急托育,但是必須個別寫信給學校。因為一般來說,老師們並不知道父母的職業。但後來我並沒有申請,而採取和鄰居合作的方式。因為孩子年紀還小,若不是和她原本熟識的人在一起,她會非常害怕。此外,我在醫院工作是高感染源。若是我帶著病毒讓孩子和她的同學、老師們感染,後果不堪設想。縮小人際網路,是當務之急。
在進入緊急狀態的第3天,Nina收到了醫院內部的消息。她並未被排入第一批照顧確診病患的團隊之中,但是已經被告知,這是時間的問題。當瑞士進入病患高峰期,她將會成為核心醫生之一,於是她開始做準備,在醫院和家裡路途的中間很幸運地找到了一家民宿,願意讓她短期租賃到疫情結束。
她說:「我的家人和鄰居都在共同抗疫,分工合作,有人採買,有人照顧孩子。大家合力,減少外出的時間,同時也能分頭安靜在家工作。而我是進出醫院最頻繁的人,要是我造成其他人的感染,我會良心不安一輩子。我主動把我自己和大家分開,比較安全。我們的上下樓的兩戶鄰居,孩子們都是玩伴,互相照應。接下來這段日子我先生是單親爸爸,但是有一個小小的社會系統在支持我們。」
目前Nina和鄰居把生活的實際社交圈縮小,只限定在固定的人數內,盡量網路購物,外出時不坐電車,改騎單車,一次由一個大人帶四個孩子達到政府規定的五人為限守則。孩子們也有社交的機會,滿足成長的社會化需求。在團體互助中,每個家庭的父母都能有安靜休息的機會。
Nina從醫學數據做了最壞的打算,預計這樣的生活將會持續到六月底。她說:「這場傳染病必須把人與人的距離拉開得以求生,我們也在新的生活中重塑自己的社會秩序。我們和鄰居們形成了像是家人一樣緊密的社會,團結這個詞一直被提起。」
由於物流的速度減慢,網上購物的送達日期都拉長,Nina建議所有的鄰居現在以14天做一個週期,儲糧和其他物資。就在截稿的今天(3月24日),她正在打包行李。

放棄不遠飛的白衣天使

「瑞士的私人醫院和大型診所也有隔離病房,但在疫情爆發初期並未使用。最早疑似案例與確診案例都由州政府管轄下的公立醫院負責,以蘇黎世為例,確診病例都在蘇黎世大學醫院和Triemli市立醫院。公立的小型醫院和私人醫院仍只是負責平時約診的病患。」Luisa是心臟科的護士,在第一例確診病患出現時,她向筆者說明蘇黎世州如何統整醫院的上述做法。
她並說:「我們一般醫護人員在醫院沒有戴口罩,只有重症和開刀房使用,這個情況沒有改變。就是勤洗手和不要摸臉部,要加強提醒。我個人擔心的是,我的父母平日照顧我的孩子,孩子上學同學間互相傳染是常態。但是這一陣子,我會多送孩子去安親班(Hort)或是自己帶孩子。要是我的孩子感染了病毒,他們會康復痊癒的。但是我父母因為孩子而染病,卻是死亡的高危險群。要是他們老人家因為我們發生什麼事,我會非常自責。」
年初她已經為她、母親以及兩個孩子訂好了復活節假期,前往西班牙大西洋邊的探親度假機票。當時並樂觀地認為,那個地方並不是觀光勝地,就算疫情加重,應該還不足以影響旅遊計畫。就在3月13日,中央政府宣布禁止100人以上的活動時,醫院為Luisa所安排的班表裡也有兩天必須加入照顧確診病患的團隊。疫情來得太快,她立刻取消了假期,必須為工作調整原有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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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黎世大學醫學院,醫學系學生練習如何跟小病人溝通。 方常均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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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常均
方常均
專欄作者方常均為瑞士公媒Swissinfo特約記者,長期觀察瑞士,從歷史與文化的角度介紹瑞士社會,經營「美麗國度的背後:你不知道的瑞士」臉書粉絲頁,歡迎讀者朋友交流與媒體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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