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司說:『你要機會跟你媽媽說』。我才發現比起努力,關係更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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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就讀夜間部大一那年就在一位媽媽的友人的貿易公司工作,一做就是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這些年,許多人以為半工半讀會很痛苦,其實不然,那是我人生最重要的轉捩點。它讓我從對自己未來消極、沒有期待轉變成一個努力充實生活的人,一點一滴都成為我腳下的基石,建築成堅固的自我價值。
以前,無論是玩樂還是讀書都不成氣候的我很討厭自己,但一旦開始工作後,發現了自己很多優點,也對生活充滿了熱情。我每天很認真上班、願意攬上別人不想做的大小事、學習從未接觸過的專業知識。我自豪於這小小的成就感,也相信來自四面八方的稱讚是因為自己努力的成果。
大學畢業的那年,我決定實現出國留學的計畫,於此同時,公司提供了我一個外派到美國紐約的機會。這對我來說是莫大的肯定,回顧這些年的辛苦、挫折,霎那,一切都值得了。我馬上著手研究在紐約的夜間部學校,希望能夠完成自己的夢想,同時也緊握每個得來不易的機會。起初,公司同意我在不影響工作的品質情況下,可以去完成自己的學業,卻在之後反悔,要求我只能二選一,果然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雖然我很想把握外派到紐約的機會,也深信那絕對會是很辛苦卻也是能夠大大成長的經驗。但我認為,一旦工作的越來越穩定,未來放棄一切去留學的可能性就很低了,因此我決定放棄這個意外卻又寶貴的禮物。
拒絕這機會需要很大的勇氣,我與公司一位高層兩人坐在偌大的會議室一角。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手指不斷搓揉著。我說:『真的很感謝公司的肯定和栽培,並提供這難得的機會。如果是未來的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工作,可是現在我想趁還年輕時完成自己的夢想,不留遺憾。所以很抱歉,我得把留學擺第一位,未來若再有這樣的機會,我一定盡全力爭取。』
一口氣吐出這些話後,還以為對方會因我的真誠感動。然而對方聽完後將手插進口袋、背往後一靠,發出令人不舒服且帶著訕笑意味的聲音。他說:『你不用說這麼多,也不用想這麼多,要去就去吧!反正你要機會就跟你媽說一聲,我們很熟了,要機會隨時有。』那時我覺得自己天真又愚蠢,以為機會就是靠自實力去爭取。原來,我不需要搶破頭的爭取機會,因為我早有了捷徑。
那天我和媽媽大吵了一架。我向她說,不是靠自己得來的機會我不要,也希望以後可以獨立,不再依靠她的關係成就自己。她認為這是幼稚的自命清高,她說:『別人幫你搭的舞台,站不站的上去、撐不撐得起場面,靠的是你的實力。』在以前年代,人人願意付出一切只為爭取一次機會。
回想起來,當我在媽媽介紹下來到這工作時,我就已經站在她搭建好的舞台上。那時我十八歲、沒有任何專業知識卻一路過關斬將,並且一直站得很穩。或許就像許多富二代,有人不要光環、一步一步走著自己的路,也有人借助父母的成就,加倍努力地閃耀自己的光輝。無論哪一種做法都沒錯,但我想,曾經的我已經站在其他人的舞台上訓練、充實能力,而未來的我還是想站在自己努力搭建起的舞台,當我低頭看著腳下,肯定感到特別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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