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歡在山林裡走,在台灣的健行步道,常常會看到綁著五顏六色登山社布條的樹枝,或是手寫的指示路牌。這時候我就會想念起一個人在Åland森林裡,一路陪伴、指引我的小紅白。生活路途上,也常會有迷茫的時候,慶幸有一些朋友,不分年齡、性別、社會地位,適時扮演了生命中的小紅白,引導著自己,安心走下去。
遠遠看到細瘦的小紅白(路徑指引木椿),就會從心底升起安心感,一次又一次。
在Åland的Mariehamn下船後,遇到好心的當地人,搭了一小段便車,順著他們的指示,搭上往青年旅社的公車。放好行李,再去找櫃枱,時間才下午4點多,離太陽下山的時間,大概還有三小時,想去問問附近有什麼地方可以晃晃。
櫃枱小姐說現在因為已經是九月(Aland的夏季活動在八月三十一日就結束了),沒有水上活動可以玩,不過Åland的森林很棒,你可以去走走,我們附近有一條八公里的森林健行路線,你可以去走走。
我問她:「一個人走沒問題嗎?」她說:「沒問題!我自己一個人也走過。」拿了超簡易地圖,還有文字的輔助說明,就直接上路了。上路前,她要我一路上跟著整根漆著白色,然後頂端是鮮紅色的長木椿走,再對照著地圖和文字,就沒問題了。然後第一個木條就在hostel正後方,接著就是第三個電線桿後,你要記得左轉,那就是森林入口了!
進入森林後,依據不同的地形地物,紅白相間的長木椿,總會適時地出現在視線可及範圍。因此,才走到第四個,我已經覺得它是現在,這個當下,與我生命緊密相依的無生命物件,一個健行路徑的指引木椿,我想給它一個名字,小紅白。
當時,我只要看到它遠遠的矗立在前方,就會有種安心感,讓我可以繼續享受眼前的美好。
心裡真正感到安心的時候,才能一個人站在空無一人的森林中,腳上踩著軟嫩有彈性,像是泥炭苔的植物,也或許是森林自然演化下的腐植質。放眼望去的森林,好像在電影裡似曾相識的場景,也像是看歐美小說時,想像中的畫面。
途中最驚險的一次,就是在高大的林間與廣闊原野的交會處,我找不到小紅白。
「會不會是在剛剛森林裡的哪個地方,我顧著看風景,錯過了呢?」心裡邊想著,邊要往回走。突然警覺到再走進森林,可能迷路的風險。先站定腳步,望向四週可做為標記方向的定錨點,發現在森林交界處有三棵倒木指向森林深處。好,就他們了。如果再看到他們就表示要往反方向出去,至少繞著森林外圍,比較不容易迷失方向。(當時這樣很直覺其實也是很冒險地想著)
果然回頭進入森林也是沒有小紅白踨跡,就立刻決定回到剛才猶豫再三的交界處。繞著森林外圍走,一邊擔憂一邊像千里眼一樣,找尋著原野中的小紅白。還好,它再度出現了。
中途還是遺落了某些小紅白,錯過了地圖上的幾個標的,還疑似走上快速道路的路肩,想著這樣的路線不太合理,也太不「森林」了吧?就再走回綠色樹林裡,很幸運遇到剛好要出門運動的在地居民,她指了一條明路,是一條超窄小的下坡路。走沒多久,就回到人間了。彷彿剛穿越精靈的透明結界,回來充滿人類氣息的世界。
還好,手機裡還有照片,好像真的進去過精靈的場域。
謝謝小紅白,感謝精靈們。
想念你們,希望Åland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