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行煞星(you were never really here)
蓮妮南斯的暴力美學。好像所有涉及到血腥的電影都有一條方程式:導演名字+的暴力美學。
小弟對美學的修養層次太低,沒有看到如夏花璀璨綻放的血腥,楓葉染紅轉黃飄零的的淒美。我只看到兩片在亂風中無力打轉的葉子,一如世俗中的你我。
俗人除了酒色財氣,還殘留半羹的良知,不能負天下人的成為一個梟雄。當然,你亦可以說是懦弱。
這是一套魔幻的血腥自我救贖小說,一個殺手以一個家用鎚子拯救黑幫擄去被迫賣淫的少女,當然是魔幻電影。好像贖罪小說都是殘留的半羹良知作祟,而這次良知造了一個鍋,裝進了腥紅。鍋內的湯再紅,鍋還是熠熠生輝。
基因、童年、性格、家境、際遇組成了命運。每一步都看似是自己的抉擇,但每次選擇都似被無形的絲線操縱而作出。
童年父親以鎚子家暴,長大後他以鎚子救贖。每次家暴時,他都會戴上自欺欺人的塑膠袋倒數時間,透明的塑膠袋不太透明,熱氣從鼻孔噴出,塑膠袋染上白霧,內裡看外面都是一片模糊,不斷重覆的60秒,我們是多麼希望苦難只有一分鐘。
他出走參軍,企圖掙脫那自欺欺人的塑膠袋,拾回滿目澄明。行軍時贈送一條巧克力條給鐵絲網的小女孩,卻目睹另一小女孩開熗搶掠的畫面。伏在沙漠上的身軀一起一伏,赤裸的雙腳慢慢劃過黃沙交纏在一起,就此被銘進記憶,而鎚子與塑膠袋並列。
相比那個蠻荒的世界,我們都是生活在溫室的花朵。
他回到曼哈頓,再次提起鎚子,揮出最原始野蠻低沉的聲音,把缺了一角的家庭重新補回。
但他仍會載上塑膠袋,在閒來無事的清晨,在母親在洗涮的時候。側數的一分鐘從不停下,人生本是一場消耗,可是這一場消耗在童年已定下色彩。
這個世界裡有人在黑暗掙扎,亦有人把城市的夜染得更深。又一個拯救被擄去的少女的差使,可是這是一場早有的預謀。政客為利益送出心愛玩物,又不甘使手段把她搶回。
她被擄去,被搶回,又被擄去,又被搶回。在她眼中看來,每一次的帶走應該都是擄去。都是一個肉體在她上方肆虐。
可是這個一直由人擺佈的少女,也主宰了自己的人生一次,還能滿手鮮血優雅地吃一頓晚餐,雖然顫抖的手拿不穩刀叉,用手拿來吃也無妨。
真正的苦難是銘刻在骨骼上的,只有軀體化為塵化之時才會消逝。
這是一個沉溺的故事,遇水而溺的人,會一直在海洋中浮沉,沒有一艘船可以打撈,沒有一張網可以捕捕獲,一如祖心中的默數與塑膠袋。
大抵有時候你我都會戴上那個膠袋,呼出一片白霧爬滿袋子,沒所謂的,請倒數60秒,然後脫下來喘息,看一眼澄明的世界。
不能否認,因為苦難,人類才知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