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寫過拉美童年不可或缺的皮納塔(Piñata),在巴拿馬幫小朋友慶生算是比較華麗的方式。
但如果不是小朋友過生日呢?
在巴拿馬第一次參與慶生活動,是在語言學習課程結束的告別趴替、那天也是志工夥伴欣薇的家媽生日,她的家人準備了一個蛋糕讓大家一同幫她慶生。
那次慶生感覺似乎跟在台灣沒什麼特別不同,準備生日蛋糕,大家圍在一起唱生日快樂歌。
巴拿馬的生日快樂歌(旋律跟我們的一模一樣,只是歌詞改成西班牙文)不知為何是超慢版的生日快樂,祥和的好像在唱安眠曲(我曾開玩笑的對比較熟的巴拿馬人說,唱成這樣好像有人往生了…),其實還蠻想按下「快轉」催他們快一點(慶生啊!要high啊!)
在巴拿馬住了兩年的我,也過了兩次生日。
第一年生日時剛好是自動相機的工作坊最後一天,當天早上醒來,睡眼惺忪的跟大家大招呼說早,說時遲那時快已在所有人手中轉了一回、無數個擁抱及無數個生日快樂,瞌睡蟲們瞬間被這些臉頰貼吻嚇飛(完全沒想到他們記得並搞得人盡皆知)。
當晚,兩天工作坊下來走了幾十公里的路,每個人都累得要命。
完全沒有期待的情況下(他們是我的巴拿馬同事啊),沒想到晚上八點四散去梳洗休息的人們又聚集回來,幫我辦了個小pa。
十幾個人共聚一堂真的讓我有點感動又有點訝異,相處近一年下來,似乎還是會有什麼不同的。
第二年的生日是週間,我自己規劃了一趟瀑布小旅行。
生日過後那個週末,柏納多(和他相識的經過可以看雞舍裡的昆蟲學家)和艾力克約我去爬我日常每天遠眺都看得到的蟾蜍山(Cerro Sapo)。前一夜他們還失聯我以為又被巴拿馬式爽約後,隔天一早就接到電話要我搭巴士去靠柏納多家的巴士站集合。
我原以為蟾蜍山跟去地標山Cerro Tute會是一樣的散步之旅,不料到最後根本是在沒有路跡的地方手腳並用的「爬」啊!
下了山後,跟他們吃了午飯又去了河邊玩水,我有點倦本想道別打道回府,他們說,今天的主題是你生日欸(明明已經過好幾天了),我們再回柏納多家喝點啤酒嘛.....
我:生日至少要吃點蛋糕什麼的,你們這些巴拿馬人就只有喝喝喝喝....(白眼)
結果,回到柏納多家,在我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柏納多全家人突然端了一個蛋糕出來!!(爺爺奶奶阿姨舅舅小外甥都跑出來了!)
我是真真切切的嚇了一大跳。
依稀記得好一陣子前柏納多曾問我在台灣我們是怎麼慶生的,我說大概就是吃蛋糕交換禮物唱唱歌一群人聚會,有些時候朋友或許會製造一點驚喜。
沒想到這兩個粗線條的大男生竟真的變出蛋糕在山上幫我慶生。
聖塔非山上是買不到裝飾生日蛋糕的。
我曾在坐巴士上山時被路人託付幫忙捧一盒蛋糕,山路蜿蜒崎嶇司機常常開的很猛,一個半小時的車程我提心吊膽的捧著那個蛋糕,唯恐破壞蛋糕的裝飾。
想像柏納多和艾力克兩個粗線條的大男生搭公車一路呵護著蛋糕上山的畫面,還要想法子瞞著我製造驚喜,真的太為難巴拿馬人了!(暖心~)
蛋糕端出來已經插滿蠟燭(一歲一根蠟燭是要逼死誰啊?!)動用阿姨媽媽柏納多三人邊抵抗不時吹來的風終點著所有蠟燭。
第二次我當主角聽巴拿馬人幫我唱超慢版生日快樂歌(還是覺得這樣的唱法比較適合哀傷的場合),動用了柏納多一整家讓我內心尷尬病狂發作,但其實還是有著盈滿全身的感動。
這趟慶生之旅結束後再一個多月我就約滿要返台了。真的很感謝他們幫我營造了如此難忘的回憶。
快要離開巴拿馬前,某天黃昏我坐在旅館對面的草坡看著夕陽和蟾蜍山,有點悵然的想著:我一定會很懷念巴拿馬的這些部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