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民产物-新村。大概承载了大半大马华人的回忆。据闻,英人的集中营在大马是唯一成功落实的区域,這原由想必和村民的民性有着密切的相关吧。在那年头,华人大都是卑微的外来者,若不是他們的原鄉油盡燈枯,也不會有人傾一切家當,秉持著絕地而後生的信念,在这土地祈求一丝温润。如書中的南叔所歷,可謂部分村人來歷的縮影。
《野村少女》是作者梁金群的第一手素材,所寫大都为親身體驗或耳闻。那一路走來的故事,滿是華人對於生活的謙卑和感恩。其精神和毅力是值得書寫和傳唱的。那是早年的困苦,滑稽,獵奇,乃至驚險。多個故事拼湊了那年代的面貌。
新村的成立,和這國家的獨立同在一個十年間,都已歲過甲子。那草創年代的社會,是奠定現今社會的基石。而那群被窩在新村裡的人雖默默無聞,卻付出和造就了如今的各種。若沒有這些僅為了生活的人,這國家大概未能有橡膠和錫礦產業的國際輝煌成就。此外還有很多,已靜逝於時間的故事,我作為八零後的新村人未盡得而知,更別說如今也已成年的九零後,乃至更多的後生。
閱讀同時,我不時開著衛星地圖,找尋故事所述的場景,那村中的古早蓄水池,駭人的猛鬼灣,或吉靈人的雜貨鋪,乃至外围的霹雳河,瓜拉江沙等风貌。或許早已物是人非,衛星地圖上也未能再現。循者作者的文字和我的記憶,結合科技的便利進行重現,這或許就是歷史共鳴吧。雖那山已非那山,那路已非路。這回憶和探尋的樂趣,便是新村人讀此書的專屬吧。(筆者來自書中所述的隔壁村,對於此地有些交集,又未盡悉。這實為學習和對品讀歷史故事的趣味所在。)
作者在故事情節中的描述,還原了當時的方言對白,標註白話翻譯。做為村人,那原話是再熟悉不過。那些成為上一輩口頭禪的穢語,是種鄉音的面貌,使得那年的角色活靈活現於紙上。但大馬華社畢竟經歷過[多讲华语,少说方言]运动,方言渐渐式微。能有这方面紀錄的书写者大概也买少见少了。
此外读感也颇有学生时期的作文範本之韻。作者不愧自小為學霸,那稳当的格式,豐富的詞彙和恰當的成语。讓我不禁想到了求學時期,若中文老師發現此等佳作,必向學生強推。這樣的說法絕非把此作“貶”為學生作品,而是這文風驟變的年代。確實在文法上讓我個人也“讀出”過往,那時。文韻就如先前所言,這实属-馬華作家之作矣。
當初發現此書也是在地方上的臉書群組,那是個賣書籌款義賣。這樣的舉措在華社間重複,延續的日子比新村成立還長久,也早已司空見慣。作者雖已遠嫁異鄉,在文筆間卻緊繫於故鄉,是為華社一再教育和追求的飲水思源之心。
當然在此也並非一再歌頌那老生常談,視书中所述的种族关系,贫困问题,华文教育,貌似遥远的历史,实则是个开端的讲述。當中的許多事項也尚未得解,社會还在努力的用更好的方法处理,按书中所言 “更高层次和更美好”。
那憧憬依然還在,哪怕如今許多新村如中轉站那樣,四向分發人口。那美好成就,亦從不少個人到家庭中達成。家庭以外的,其餘的,終極的美亦將如願。新村早已成就幾代人,哪怕那再耗上幾代人的時間,哪怕新村也在為自己的歷史責任書寫著結尾。
若一切如此書,表述著初心。好比有種精神提醒著精神,似那不屈不饒的野村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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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名- 牛呵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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