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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障心無礙|天籠人的教育觀 : 你想出國念書?可是你是身障生!

2021/04/22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從前從前,有一群天籠國的人,只喜歡把自己關在相同族群的牢籠裡,好像是中產階級,但因為眼睛、鼻子及耳朵都長在頭頂,只看得見更上一層的神籠人,從來沒看過及耳聞其他人的生活和想法。平日最喜歡假裝神籠階級,最愛以高姿態對下屬說教,說得口沫橫飛、頭頭是道,但一轉身背後立馬對大老闆伏首稱臣、諂媚不已,面對不同對象,完全不輸變臉的川劇。自以為對時事、科技產品或時尚敏感,卻留在只堅持使用iPhone就是流行,卻不會備份的生活水平。而各種觀念極度落後,認為進來的新夥伴,喝過洋墨水才是優秀,如果沒有歪國光環,就依照「靠關係走後門、長幼有序而不是能力、菜鳥等於爆肝賣命」的淺規則來辦。
可怕的是,我誤打誤撞闖入了裝滿天籠人的公司,成為天籠國裡的小白兔,才發現公司無時不刻鼓吹出國的重要性,出國的一百種好處等等(即使明知道外派制度還有缺陷,即使有仍遠在疫情危險地區的夥伴還在隔離,還只能靠自己找尋救援)。因此,同事們學歷普遍不只是抬青椒,甚至很多歪國學歷,這群人成為了儲備天籠人,他們平常都被捧在手心裡,若是父母為有力人士,更有可能保送直直升官。
那時,我還是隻小菜鳥,正當自覺已經長大了,身體變強壯了,重燃著出國進修讀博士班的熱情,我的同事說:「你要出國哦?不好吧!會很辛苦!想當年我在德國讀書時被歧視,每天晚上回家都大哭,而且你是身障者,在國外更難生存!」我的頂頭上司說:「不好吧!你是身障生,是不是顧健康最重要?」彷彿這一切都是我想太多,放著身障生最好的結果不過。原來很多人的觀念裡,身障者只能有生存權,卻沒有夢想或生活的權利?
我永遠記得有次聚餐中的對話,飯桌上,兩位女上司只顧著和某位剛從紐約畢業不久的新人A同事說話,還聊了和新人父輩很熟的家常,好像我和另一個新人B都不在場。飯後兩位上司開始閒聊,聊的是哪一家兒子去了紐約讀大學、哪一家女兒去了英國,比較著哪一間學校比較好。我想,連這麼有外派經驗的中高階級的主管,這麼有歪國經歷及文化的天籠人,談話間竟然不是表現出更多元更包容的寬廣視野,反而有種小時候在聽鄰居阿姨聊八卦的錯覺,不禁好奇,她們這些年出國究竟深造了甚麼?
公司儼然是金字塔的化身,層層分明,或許只有金字塔底層的人才能最能意識甚麼是階級,而金字塔中層的人正忙著踩著下層的人往上爬,而上層的人忙著阻止要擠進來的人,無法注意任何事情。於是,我懂了,天籠公司不僅培育著他們自認優秀的新天籠人,還需要一些替他們做粗活與收拾善後的人,所以即使我進了公司,在同一空間裡做著相同的事,一起團購、一起吃飯和加班加到最晚,卻從來未曾進入到天籠裡。
某些人未出國是自我夢想的追尋,這樣的美好浪漫;某些人可能是經濟上無法支持,靠自己打拼,是多麼的成功勵志;但也有某些人未出國,就純粹是沒有選擇而已。故事的結尾,天籠人帶著有色的眼睛決定,不是我的家庭有問題,原來是我本人才是個大問題!
接著我要問,到底在臺灣就業的外國學歷重不重要?如果只有國內學歷的人要如何證明自我?另外,身障者除了最低學歷門檻,如果想要再進修,是否真的只能做白日夢?許多專家對身障者的學歷和教育問題不斷改善,也對就業權益不斷爭取,其實就業和學經歷根本就有密切關係,政府也無法保障到身障者就業後的各種不公,我將會在未來一一和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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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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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只用左手寫字、左腳走路的平凡女孩,中度腦性麻痺患者,從事文字幻想業及社會學上癮者,觀察家與被觀察家。當所有的歧視與不公平,霸凌都刻成身體的印記,決心用左眼冷靜卻好奇反觀察,用左手緩慢但堅持書寫身障議題,展現最特別且真實的「經驗文學」。合作信箱 :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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