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只需幾十頁厚,採周刊或雙周刊形式。每期有個三、四十篇文章,讀者拿到手裏,只瀏覽十分鐘,便已不捨放下;但往往讀了百分之四十,已需去忙別的事,遂始終留著這本雜誌,以備日後隨時再細讀。
可不可以有這麼一本輕巧的雜誌,全冊只究生活,沒有政治,沒有經濟,沒有宗教。讀者想問有啥好電影,看它。想知道出版了什麼好書,看它。想去花蓮,住什麼特色小旅館?也看它。甚至去峇里島、巴黎、托斯卡尼等地應住啥店,也看它。總之,這本刊物講的全是生活,台灣人的新的生活。
於是它的內容必須千錘百鍊的淬取出一些深受讀者期待的題目。例如:
- 〈除了鳳梨酥,送給國外親友最佳的卅項台灣產品〉
- 〈今年我喝過驚艷或最滿意的紅酒〉:由三、四十位行家討論寫出,或明說三百元至一千五百元之間的幾十瓶佳選。
- 〈星座究竟是何時成了台灣的全民運動?〉
- 〈值得翻印的舊書〉:許多絕版多年的老書,圖書館亦未必有,讀者如何才讀得到它?
- 〈台灣何處還有空地可建造五十年前那種村落式住家?〉:像巷口有麵攤、租書店、雜貨店,而村中心有廣場,白天有人賣菜如市集、晚上可拉白布放映電影,而巷牆之後可偶聞麻將聲。
- 〈為什麼台灣的青少年凡喝水都喝調製過的人工飲料?〉
- 〈為什麼台灣的車窗玻璃要弄成漆黑一片?〉
- 〈為什麼台灣人的房子前前後後都包上了鐵窗?〉
- 〈為什麼家庭早已不買味精而餐館仍大量使用味精?〉:台灣人的「味精文化」已太深入,會連做魚丸的魚漿、做蝦片的蝦漿皆放味精,即使魚與蝦本身已然鮮極。此種「下一匙法寶」的秘方心理,莫非是對「科學文明」(即化學)的臣服?這乃造成果農已無法不在黑珍珠、黑金剛之類蓮霧的施肥上加上恐怖的化學劑量以達到「改種」之目的,故而我們再也吃不到老年代的清香淺甜多汁微酸的自然版本蓮霧矣。
- 〈如何玩東京像玩台北一樣的熟門熟路?〉
- 〈如何在台北租地種菜?〉
- 〈我是如何挑選到這支得心應手的手機的?〉
- 〈八十年代最好看的十部港片〉:如《殭屍先生》、《省港奇兵》、《英雄本色》、《胭脂扣》……
- 〈這暑假我最想回味的十部幾十年前看過的西部片〉(或十部日本劍道片)
- 〈台灣需要幾個「土雞大王」或「黑毛豬大王」〉:總之不餵生長激素飼料,令其慢長,超過一年才宰。
- 〈每個人每天可做的「望聞問切」自我診斷方法〉:望(望臉色、斑點、瘡疔、眼白)、聞(聞口氣、屁味、體臭、鼻中腥味)、問(自問睡眠、疲倦度、三餐、二便)、切(按脈博是否太快太慢、量血壓、摸脖子是否硬緊、手腳是否冰冷)。
類似以上這些題目,但更重要的是寫法。必須找到專家或高手,以「善待之心」(所謂 Tender Loving Care)來寫它,並且務必簡短,八百字或一千字,若已寫得教人如入幽清佳境,便算是引人如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