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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塩田千春:顫動的靈魂〉東京台北兩地差異發現!】(音檔上線)

2021/05/02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我想,藝術家應該是上天賜給人類珍貴的寶藏,他們承受苦痛荊棘,而昇華幻化出美好的作品供我們欣賞,值得我們好好厚愛這些偉大的藝術家們。
塩田千春帶了7位工作人員,來台北進行佈展。(攝影|吳東龍 )
當聽到塩田千春在講述其創作思維,也一直為癌症帶來的身心折磨,自然對創作作品產生具大影響,也許因此在作品裡更感受到她對藝術的熱情與毅力。〈森美術館〉館長也是該展策展人的片岡真實提到,塩田是個沒有展覽就活不下去的人,當全球疫情肆虐,許多展覽巡迴站都因此中止或取消,塩田可以繼2019年東京展之後,能在台北如期辦展她應該是相當高興!
塩田千春,《去向何方?》①(數字是順序),2017/2021,白毛線、鐵絲、繩子 (攝影|吳東龍 )
〈塩田千春:顫動的靈魂〉是日本藝術家塩田千春創作生涯裡最大規模的展覽,2019年在〈森美術館〉舉辦時吸引了66萬觀眾前往觀賞,台灣則作為國際巡迴的第一站,也是在疫情肆虐的環境下因防疫有成,能夠順利舉辦的巡迴第一站。塩田此回帶了7位工作人員經過14天的隔離,加上〈臺北市立美術館 〉50位以上的專業人員共同完成;當塩田團隊來台的隔離期間,便展開展場木工硬體的施作,同時以技術顧問的性質來指導台灣專業團隊,如何一條條把線給拉好拉滿,並做出藝術家想要的表現,在短短兩週的佈展時間內順利完成。
《不確定的旅程》③,2021(攝影|吳東龍 )

展中將有過去塩田過去25年、一百多件作品展出,作品大多是傳達心裡的糾葛、格鬥、情緒或是難以說明自己是誰的心情。
1972年出生大阪的塩田千春,從12歲就立志這輩子要從事藝術的工作,她的前24年在日本度過,之後24年定居在德國柏林,並曾向和藝術先驅Marina Abramovic與Rebecca Horn學習,領域涵蓋繪畫、雕塑、行為、裝置、攝影錄像與舞台設計等。作品裡經常探討生死、存在、變化、記憶與夢境。之所以會用線條來創作,主要是上了美術大學開始繪畫後,遇到瓶頸,覺得平面繪畫不能真正表達自己的想法,於是將畫布上的黑線轉而放置在三次元的空間裡,因此一開始是用黑色的線條來創作。

在這次作為海外展的第一站,很多人都很關心同一個展覽在兩地的展覽方式與內容有何差異?我大概整理了一下,同時帶進我自己的兩地觀看經驗來和大家分享。
展場裡的「創作歷程」區域(臺北市立美術館提供 攝影|林冠名 )
不同一:《去向何方?》這件作品在〈森美術館〉是高高懸掛在通往53樓入口的手扶梯之上,並靠著室內燈光打出層次;但在北美館則在迴廊上藉由自然光打亮,在一整天不同的光影變化上更增添作品的層次風貌,是第一個不同。
2019年東京〈森美術館〉「塩田千春展:魂がふるえる」現場(攝影|吳東龍 )
不同二:兩地的展覽面積相近,但在空間的高度上略有差異,特別是北美館有很多挑高空間,所以線條交錯所呈現出的層次,也因地制宜有所不同。例如北美館在展示《不確定的旅程》(很多紅線和船)的高度和〈森美術館〉就不太一樣,線條的密度、層級與燈光位置也改變了光線的對比與亮度,氛圍的差異在現場感受會有十分微妙地變化。
《不確定的旅程》,臺北市立美術館,2021(臺北市立美術館提供 攝影|林冠名)
《不確かな旅》用象徵血液與人際的紅線編織記憶與未知,森美術館(攝影 吳東龍)
不同三:兩邊地板的顏色上有很大差異,〈森美術館〉的木質地板是帶點黃色營造出感性溫暖空間,北美館則一向以冷調與理性為空間主調;大面積的地板透過光線反射與陰影,所烘托出的展場溫度與色調,當然也會與展覽的氣質不同,更直接的說,相機拍照時,白平衡的修正就有差異,也影響更多透過照片來認識這個展覽的觀眾感受。
木地板上《静けさのなかで》用黑線網羅無聲焦黑的鋼琴,森美術館(攝影 吳東龍)
《靜默中》是塩田千春從九歲時鄰居家失火的記憶為靈感。北美館(攝影 吳東龍)
不同四:作品的順序略有不同。〈森美術館〉在上了電梯後一進場就進入到《不確定的旅程》的紅色大展間,感覺特別震撼,展覽動線的出入口也剛好是位於展間的兩端,必須將空間走到底才會通往到下一間;相較北美館是需先經過「創作歷程」展間後,再走進《不確定的旅程》展間,且該展間出口是在空間的1/2處右轉接往下個展間,是兩者觀展動線上較大的差異。
《小さな記憶をつなげて》日夜和窗外微小的街景呼應。森美術館(攝影 吳東龍)
《繫著微小記憶》在北美館特意開了一個洞口,讓觀眾可從內外觀看(攝影 吳東龍)
不同五:在作品呈現上,例如有很多迷你物件的《繫著微小記憶》,這件作品在〈森美術館〉展出時,是位在窗戶旁的位置,除了有自然光照射外,觀眾也可以看到從53樓眺望下去的微小街道,彷彿相互呼應著;在北美館的現場,則是特意在展品後方開了一個洞口,讓觀眾也可以從內外不同的角度來觀看這件作品。
不同六:《集聚—找尋目的地》是用400多個在德國跳蚤市場購入的老行李箱所創作出的作品。兩地的差異是北美館的行李箱的懸掛是從高到低的排列,〈森美術館〉則是相反地由低往高,這是因應空間進行調整設計。另一個更大的不同是,這第10個展間可以說是這個展覽配置裡最大的一個展示空間,也比東京展時大了許多。
《集積—目的地を求めて》讓我們在展覽結束前思考未來。森美術館(攝影 吳東龍)
《集聚—找尋目的地》兩地行李箱高低排列相反,空間由長條轉方(攝影 吳東龍)
不同七:另一個作品順序的差異則是將「舞台設計作品」放到最後一個第11個展間,更為獨立;塩田自2003年起陸續為歌劇與戲劇表演設計舞台,常會有人問她說做舞台設計和裝置藝術的差別為何?她認為最大的差別就是前者讓觀眾在有限的時間內欣賞,但後者多在美術館裡面,觀眾想用什麼距離、多少時間都不太受限。

《外在化的身體》探討有天死去肉體不存在世界,那思想會去哪裡呢(攝影 吳東龍)
不同八:雖然一開始說展覽面積兩者差相近,但是兩者基地形狀與空間切割的面積是不太一樣。〈森美術館〉是一個橢圓的基地,參觀上多以環狀動線繞行,呈現出動線與空間大小都呈現出豐富的變化,展出時大概繞行了3/4的橢圓;而北美館則是一個在長方形的展間裡切割出動線與展間,也是一大差異。
《內と外》形塑看得見與看不見的阻隔。森美術館。(攝影 吳東龍)
這件《內與外》④是從工地裡拾來的廢棄窗戶並以大量堆疊。北美館(攝影 吳東龍)
門窗被塩田千春比喻為人的第三層皮膚。臺北市立美術館提供(攝影 林冠名)

話說回來,為何要那麼在意兩者差異,特別對多數首次觀展的國內觀眾,這就是一個全新的展覽;對於曾在2019年看過的觀眾,包括我自己來說,差異並不代表好壞,但特別比較、點出,我想就是因為想了解「差異」這樣的動機,可以讓我們想再看一次原先在東京就看過的展覽,回味、享受並重新發現展覽不同的感受與趣味。
《赤と黒》用黑線與紅線包覆森美術館內一圓柱的作品,台北未展出(攝影 吳東龍)

◎關於藝術家|1972年出生於大阪府岸和田市的塩田千春(Shiota Chiharu),家裡是製作裝魚的木箱工廠,製作過程使用了大量的機器,塩田因為不想成為像機器那樣工作,因此以創作的形式走向藝術家之路。大學就讀京都精華大學,在雕塑系擔任村岡三郎的助手,畢業後於1996年前往德國,進入漢堡美術大學就讀;1997-1998年師從行為藝術先驅Marina Abramovic,之後進入柏林藝術學院向Rebecca Horn學習。2001年以《Memory of skin》首次參加橫濱三年展,首度在日本公開發表作品引起關注。2015年代表日本在威尼斯藝術雙年展的日本館展出,用紅色細線、五萬把鑰匙還有兩艘船打造名為〈手中的鑰匙〉的作品,其中鑰匙代表打開一扇門的機會,充滿了未知。1993年迄今參加過300場以上的展演活動。

◎延伸閱讀:
準備讓靈魂開始顫動了嗎?〈塩田千春:顫動的靈魂〉

◎延伸閱讀:
美好生活提案所 PODCAST|塩田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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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東龍的設計發現
吳東龍的設計發現
長期觀察日本設計,2006年起出版個人全創作書籍《設計東京》系列,現為作家、書籍與視覺設計師,亦為設計講堂規劃講師。2013年起參與廣播節目「遇見設計」錄製迄今。文字、設計作品見於兩岸三地。現為東喜設計負責人,東喜鋪主理人,自許為連結好玩事物的主理人。 www.tomicw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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