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里漢】韶光（漢吉生賀）

＊進擊的巨人2021漢吉生日賀文

＊ 原作向，cp里漢，硬要說的話也有一點點點莫韓成分

＊里維中心

　　「材料：低筋麵粉八十克、砂糖四十克、鹽巴八分之一茶匙、蛋黃四十克……」

　　莫布里特將材料放上磅秤。

　　調查兵團餐廳廚房的一角，陽光從窗戶灑入，照亮了料理檯上的碗盆，以及周旋其中的雙手。平時負責素描的手俐落的敲開蛋殼，分離蛋白及卵黃。

　　器具規律敲擊鋼盆的聲音充斥在空間。

　　從門口探頭，妮法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景象。

　　「竟然偷偷申請了貴重食材，分隊長應該沒有發現吧？」順理成章的步入，妮法自發上前，確認外頭沒有動靜後，接手工作。「場地已經準備好了。」

　　不動聲色的傳話。沒有停下動作，莫布里特拿起篩子，說話語氣也跟著壓低。「分隊長人呢？」

　　「在團長那裡。」

　　「那就好。」莫布里特鬆了一口氣。「不過我們這裡的進度有點慢，可能要再找一個會做料理的人來。」

　　「我去找佩托拉。」

　　說完便轉身離開，經過門口的時候，妮法輕輕點頭，「兵士長。」

　　莫布里特聞聲回頭。突然出現倚在門邊的男人默不吭聲，以目光送女兵遠去。他沒有靠近，而是沉默的站著，像是門衛一般。

　　「你繼續做吧。」他說。

　　聞言，莫布里特移回視線，將注意力重新放回烘焙上，攪拌食材。

　　將砂糖加入蛋白中，打發至顯現出光澤。

　　面對窗前聚精會神，攪動工具的副官，里維就只是靜靜的看著。看著陽光在忙碌身影上留下金色光帶，一路延伸至腳邊，空氣中散布著點點碎光，氣溫是午後悠閒的暖。

　　不一會兒，紅色及橙色頭髮的女孩加入，為廚房帶來了輕快的氣息。

　　「打發到這樣就可以，接著把蛋白和蛋黃加在一起。烤模準備好了嗎？」

　　「已經上好油了。窯的溫度應該也沒問題，要烤多久？」

　　「我看看……﹞莫布里特仔細端詳，「五十分鐘就夠了。」

　　濃稠的麵糊在紅髮女子的手中緩緩流下，填滿容器，變得光滑而平整。將模具送入烤窯，關上開口，三人開始收拾起鍋碗瓢盆。

　　君達在這時跑了進來。

　　「團長那裡被突破了！開始執行計畫B，你們都跟我來！」

　　眼見三人因為兩難陷入苦惱之中，里維放下抱胸的雙臂，走上前。「我來收拾，快去。」

　　三人以眼神交流，互相看著對方緩緩點頭，便放下了碗盤。「麻煩了。」

　　臨走前，橘髮女子被朝著料理台走近的他喚住腳步。

　　「待會，去我那裡拿茶葉再過去。」

　　經過長年的相處，佩托拉馬上就理解了上司的話。她露出笑容。「請問是新買的那包嗎？」

　　「嗯。」

　　「我知道了，請交給我吧。」

　　腳步聲隨著女子的身影遠去，廚房內，里維抓起碗盆一一放入水槽。日陽穿過窗台透入空間，挾著九月初殘存的處暑氣息，散布桌面的烘焙器具之中，手寫的紙條無聲地躺著，沐浴在光線下。

　　歲月靜好。

　　即便是時刻與死亡對抗的他們，時光依舊不吝嗇的施予每一分美好，現在如此，未來抑是。

　　搓洗起碗盤，他望向窗外，吵鬧的人群正使出渾身解數拖住壽星。艾爾文以會議提案刁難，莫布里特拿出籌備已久的珍稀素描。

　　正因為與死亡為伍，才加倍珍惜和身邊的每一個人。

　　少見的，嘴角微微揚起，他一邊清理，一邊注視著這幅景色。

　　將時光用力烙印於心。

　　生日驚喜在眾人的精心規畫下圓滿成功，每位人都為漢吉的生日提注了心血，再次顯示出調查兵團第四分隊長的人望，以及能和任何人交好的親和力。

　　米克在場地噴上了收藏已久的香水，吉爾迦送出私下挑選的水果酒。由莫布里特提議、艾爾文批准，多人合力製作的手作蛋糕獲得全場一致轟動，可惜分量只夠一人一口。

　　整個夜晚，漢吉臉上燦爛的笑容沒有停下來過。

　　派對很快就過去了。在這之後，士兵加入又離開，如此往復循環，冬去春來，他們又迎來了新的一批成員。

　　然後，直到最資深的夥伴也一一離他們而去。

　　時間流轉，世代交替，隨著肩上的責任越發加重，歲月也在曾經無憂無慮的科學家身上刻下痕跡。女子變得成熟，眼罩下的眉眼愈發具威嚴。

　　作為一路攜手走來的人，里維自始至終都注視著她。

　　僅剩的團員前途無量但欠缺歷練，新進士兵也還需要提拔才能獨當一面。人才的斷層讓她必須一肩扛下絕大多數的工作，加上地圖拓展、兵團定位轉換，團長辦公室的燈火越來越晚熄滅，行程表也越來越滿。

　　但是，那雙眼睛裡的光輝仍舊閃亮無比。

　　公務讓本人忘掉了本該記得的日子，後進的團員沒有經歷過，亦不曉得日期和團內傳統，就算知曉，也沒有多餘時間。

　　就連他自己也快被成堆的工作給淹沒。

　　一個心血來潮的夜晚，他走進儲藏室，翻閱起前代同伴遺留的物品。

　　宣告死亡的團員，留下來的雜物大多會交給家屬挑選帶走，剩下來、無人取回的，就集中放進倉庫，按照年份排好。

　　或許，是為了替經常連屍骨都沒有的他們保存點什麼吧。

　　一格格仔細地擦拭、整理，里維穿過空間，最後，在一疊素描紙中，發現了那張紙條。

　　已然泛黃的紙片用墨水寫下了材料及步驟，包含操作提醒，可以想見對方拜訪糕點師傅，在紙上記錄下每一處細節的模樣。

　　彷彿回到了那個暖陽午後。

　　隔天下午，拿著紙條，里維向商會要了材料來到廚房。

　　秤重、過篩、打發。憑藉著食譜指示和腦內印象，他將麵糊倒入模具。烤窯溫度已經剛好，烤模被推入其中，一切都和記憶中的光景一模一樣。

　　歲月靜好。

　　抬頭望向戶外，這一次，是104期的後輩帶著新進團員訓練。

　　韶光賜予他們殘酷與美好，過去、現在如此，未來也將持續下去。

　　深夜的團長室內，漢吉．佐耶批改完最後一份公文，背靠椅背，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樑。總算結束了忙碌的一天。

　　視線來到桌上月曆，九月四日。算上剛剛度過的午夜，已經是九月五日了。

　　又增長了一歲。

　　腦中浮現剛踏入調查兵團的時候，漢吉有些感嘆。以自己的衝動程度，當時根本想不到能活到這把年紀，畢竟周遭的人都早早身亡了。

　　門把轉動聲響起，里維端著盤子走了進來。

　　見到樸素卻熟悉的蛋糕，漢吉微微瞪大了眼睛。

　　「真懷念啊。」她忍不住說。

　　里維帶上門把，將蛋糕端至她面前。蠟燭散發著微弱火焰，在兩人的臉龐跳躍光芒。

　　燭火映照下，他的眉眼是少見的溫柔。

　　「生日快樂，混蛋四眼。」

　　跟著放柔神情，漢吉露出微笑，輕輕的開口出聲。

　　「謝謝你，里維。」

　　謝謝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韶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