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創作中⋯短篇小說（親身經歷2）

這件事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後怕。

事情發生在國中時期。

當時多數同學放學後都參加晚自修，我也不例外。

晚自修無非就是寫當天老師佈置的作業，抄寫同學完成的作業，以及偷看漫畫、小說、傳紙條、聊天⋯，正經讀書的人佔極少數。

對了，當時還沒有智慧型手機，所以大家解悶渡時間的方式各有奇招。

還記得那天老師大發慈悲沒佈置多少作業，在第一節晚自修就完成了。

我國中時期開始廣泛閱讀（新詩、小說、散文），正直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紀，自己也嘗試著創作。

利用第二節晚自修與幾名朋友相互出題寫作文。

時間是這麼抽象且不平等的，當你做著喜歡的事時，只覺得光陰似箭，過得飛快；但當你無所事事看著時間滴答滴答，一秒一秒地走，又會覺得度日如年， 十分煎熬。

同一間教室裡，時間的流逝各自不同。

當我陷入用字遣詞的煩惱時，我的後背被敲了兩下。

「喂、喂，要不要去廁所啊，陪我去。」

我轉身看了眼懇求的朋友，再看他手腕上的錶。

還有二十分鐘才休息，算了，出去走走說不定會有靈感。

「好吧！不過你要去跟老師報備。」

夜晚的學校只有晚自修教室開燈明亮，其餘實驗室、圖書館、體育場⋯都沒開燈，相較之下顯得黑的更深邃。

「你是故意走這麼遠拖時間吧！這條路很暗耶。」

教學樓兩端皆有廁所，偏偏他帶我走向沒有開燈烏漆墨黑操場旁的廁所。

「嘿嘿，沒辦法，晚自修這麼無聊出來透透氣。」他接著說：「走著走著想大便了。」

看他皮皮的模樣讓我不禁想作弄他。

「誒！你有聽說過嗎？」我放慢腳步跟在他身後：「廁所裡的事⋯」

他回過身一臉疑惑腳步緩下來，但仍往前走。

見他不停，可能是肚子在翻攪，我快步跟上。

「前陣子我聽班上女生說的，他們也是從學姐那邊聽來的。」

他手扶肚子逐漸加快腳步。

「有兩個女生也是晚自修的時候去上廁所，就稱Ａ女和Ｂ女吧；Ｂ女在外面等Ａ女出來。

他突然停下腳步，我懂，這是快要拉出來的狀態，隨意亂動可能真的會忍不住，不過我仍接著說⋯⋯

Ａ女出來後問Ｂ女：「剛剛你有離開嗎？還是你有進來？」

Ｂ女回他：「沒有啊，我都在外面，怎麼了嗎？」

朋友突然插話：「你有看到嗎？剛剛有個小孩。」

「什麼？」我思緒還在後續的故事。

「剛剛有小孩騎三輪車從我們前面經過。」

「這邊這麼暗，我好像沒看到人，不過好像有輛三輪車經過的樣子。」我心思仍放在故事上。

「真奇怪，這時間⋯」話還沒說完朋友彎著腰，手捂肚子，表情猙獰地前進「快！出來了⋯」

我憋著笑看他艱辛地走向廁所。

廁急時，總是會想起一句成語⋯近鄉情卻。越是接近廁所越是有所感觸⋯以大便的觀點而言。

碰！

朋友火急火燎地摔上門，嘴裡不停說著快！快！快！發出不小動靜。

待平靜如廁後⋯

顧著看他滑稽模樣，現在也該繼續被打斷的故事了⋯

剛說到Ａ女在上廁所後問Ｂ女有沒有離開。

Ｂ女看Ａ女臉色不太對勁，反問Ａ女怎麼了？

Ａ女顫顫地說：「剛⋯有人⋯在偷看⋯」

「我沒看到有人進出啊。」Ｂ女說。

「我也不確定⋯我感覺有人趴在廁所門上往下看，我也不敢抬頭確認」。

Ｂ女聽著Ａ女的陳述，升起一股說不出的不適感。

「沖水的時候，好像看到倒影有一張⋯人臉，可能⋯可能是我看錯了。」

「你不要自己嚇自己啦！」Ｂ女心虛地說。

事後，兩人一路無語走回教室。

「哪間廁所啊！是不是你在偷窺，我早就懷疑你了。」朋友聽完後白目發言著。

「你白痴喔！這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傳的，跟你比猥瑣變態，我根本人畜無害。」

好好一個校園傳說被他神經大條的個性弄得一點緊張感都沒有；可能我真的很不會說故事吧！

「剛有人進出廁所嗎？」朋友甩了甩手上的水。

「沒有啊。」

「我在大便的時候沒有衛生紙，本來想叫你拿的。」朋友雙手在身上擦了擦，接著說：「有人從隔壁廁所下面的縫隙拿衛生紙給我。」

他接著對廁所裡喊：「謝謝囉！給我衛生紙。」

沒等裡頭發出聲音我趕緊拉著他走，話題轉移道：「快回教室吧，出來這麼久了。」

沒神經的他不知道我現在思緒已經不受控的亂想猜測⋯

會不會也是不想晚自修的人走這麼遠上廁所，只是比我們早到⋯

會不會是白目朋友反過來想嚇唬我⋯

會不會是校園傳說⋯⋯

「誒！你還記得剛剛騎三輪車的小孩嗎？」朋友語氣略顯不安。

「那不重要啦！快點回去，我才不想被老師唸勒。」

我們一路無語走回教室⋯

現在想起來仍心有餘悸，往後每當上廁所時，我都不敢抬頭或低頭看門縫，更別說是水中倒影，也會在如廁前檢查有沒有衛生紙。

廁所裡的馬桶間，狹小且令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