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所認為的報復,有時只是將自己推向更痛苦的深淵
酒吧裡,在她身旁笑鬧的男人,只是一個線上遊戲認識的網友,她對他的認識並不深,僅僅淺談過幾句,便決定相約見面。隨意點了杯平價的啤酒,對於酒量不好的她,其實喝什麼都無所謂。略帶醉意的指尖,有意無意的畫著杯緣,舉杯,再一口飲盡。一抹輕蔑的笑意,閃現在她微醺的臉上,今天,就是要來買醉的。
「我,不想回家。」
晚上十點,半醉半醒間,她想起了他的背叛。
「要不,到我家吧?」
這個陌生的男人,她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好啊,反正今天就是不回家。」
她笑得開心,臉上似乎沒有半點猶豫。
男人剛進酒吧時,她向他輕輕的招了招手。一頭及肩的長捲髮,引人遐想的低胸緊身衣,儘管身材豐腴,長相也很一般,卻不能否認,她的確有種獨特的個人魅力。雖然男人對她的邀約很感興趣,但此行背後的目的,恐怕不是只有聊心事這麼簡單了。
碰面之後,他們並沒有互相介紹姓名,或許一開始就沒有深交的打算。她對男人訴說著自己如何被背叛,即便她的他從不承認,但她就是知道,並且篤定他們之間肯定有著更深層的關係。她說著她的委屈和不平,恨自己放不開這段付出許多的感情。她喝著她的冰冷和苦澀,再多的酒精也麻痺不了越發清醒的腦袋。
男人付了酒錢,兩人一同離開了酒吧。一路上,她無語,默默的整理著這段早該理清的情緒。三十幾歲才遇到初戀的他,她是多麼珍惜著這個緣分。因為認定了他是將來的另一半,所以給了他許多的第一次,不只拿錢給他花,房子供他住,甚至還為他墮過胎,如此付出,卻得不到等價的愛,到頭來,只換來不忠的背叛,這是多麼不值啊。
「欸,你說,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難道對感情執著的人,就都是笨蛋嗎?」
她心裡忿恨不平,或許在這一夜情普遍的世代,劈腿也算不上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了,但偏偏這種事對許多人來說,它就是很傷人的存在啊!
「再買幾罐啤酒吧,我還想再喝一點!」
她的步伐早已無法踩穩,酒意又增添了幾分恨意,連說話都大聲了起來。
「妳醉了,再喝昏倒就麻煩了。」
男人伸手攙扶著她,好意的提醒著。
「沒有!我還很清醒,一直想到傷心事,昏了不是更好,什麼都不用想。」
她笑笑的擺擺手,搖搖晃晃的踩著人行道邊上的磚塊。
「妳都不怕我對妳怎麼樣哦?」
男人若有所思的問。
「不怕,你能怎麼樣!」
她是真的不怕,也許對他最好的報復,就是背叛他。
男人打開了大門,這是他獨居的小套房。她步伐踉蹌的跟在男人後頭,進門時,將門帶上的力道有點重。
「嘿嘿嘿…你糟了,我會變成大野狼,一口把你吃掉唷。」
她瞇著眼,一身酒氣的甩掉腳上的高跟鞋。
「妳知不知道妳現在在說什麼啊?」
男人笑著,無奈的搖搖頭,以現在這種情況來說,到底是誰比較危險呀!
「隨便坐吧,當自己家。」
男人替她倒了杯水,並在沙發上坐下。
接過水杯,她逕自繞到男人身後,勾著他的脖子,在他耳後說話。
「欸,我沒有女人味嗎?」
她的鼻尖輕觸著男人的頸部,呼氣,有意無意。
「怎麼會,在我眼裡,妳就是一個女人。」
男人轉過頭,對上了她的視線。
「欸,來玩個遊戲。」
她的眼神迷濛,語調卻很清醒。
「什麼遊戲?」
他知道她的企圖,而且,也沒有拒絕的打算。
「我想要玩…挑逗你的遊戲,看你能忍多久。」
她站在男人的面前,用誘人的舞姿跳著舞。
「忍不住會怎樣?」
男人大方的欣賞著,他知道這樣的態度,才能顯示對她魅力的肯定。
她拿著水杯,將水往自己的胸口倒,若隱若現的襯衣想激起男人的慾望。移動著好看的步伐,輕巧的跨坐在男人的腿上。貼在男人身上的手指,不安份的游移著。輕觸著男人的肩,再緩慢的移動到男人的胸口。她將臉靠近男人的耳邊,輕輕的磨著耳垂,淺淺呼著氣,說著悄悄話。
「忍不住的話…」
手指再游移向下,緩慢的移動到大腿。
「那.就.吃了我。」
她輕啄著男人的耳後,緩慢的移動到頸部,再貼上男人的脣,用舌尖攻破了男人的防禦。這是遊戲,她用勝利者的姿態欣賞著男人心癢難耐的表情。
男人明白,酒精早已麻痺了這女人的理智,又或許,女人約他出來的理由,就是為了這一刻。一股同情油然而生,眼前的女人很是寂寞,借酒壯膽只為了尋求激情的慰藉。道德,在男人的心裡拉扯,明知女人是為了不忠而賭氣,做與不做,似乎都會傷了女人的自尊。儘管男人並不想趁人之危,但這種情況下,也算是你情我願吧,哪還有什麼道德問題!
「那就吃了妳。」
男人突然發狠,一把將她推倒在沙發上。扯掉了外衣,棲上了她的身體,使勁的揉搓著雙乳,貪婪的又吸又啃。
「這就是妳想要的!」
褪去了底褲,男人高漲的慾望,在她的雙腿間恣意磨蹭。她沒有反抗,只是閉上了眼睛,讓淚水從眼角滑落。男人吻著她的肩,吻著她臉上的淚痕,他嘗到了她淚水中的苦澀。
關上了浴室的門,她卸下了裏在身上的浴巾,臉上沒有愉悅的表情,只有冷冷的笑容。這是她報復他的一種方式,沒有等價的愛情,至少有等價的報復,極端,卻替她的內心帶來平衡。蓮蓬頭灑下的熱水,順著看似堅毅的臉龐滑落,這是她第二次的墮落。
鏡子前,濕漉漉的她,照見了自己殘破敗壞的真實。沒有尊嚴,如此狼狽,再怎麼不甘心,一股作賤自己的罪惡感卻也隨之襲來。驀然,這才驚覺放縱的自己竟然只值一杯酒錢。這樣的報復,究竟是痛快?還是痛苦?這段感情,自己到底是受害者?還是加害者?
思緒,混亂模糊,心中的答案卻使她無法直視鏡中的那張臉。不後悔!只是為何掩著面,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