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簡單白米飯 好吃祕訣最不簡單」《今周刊》1298期
前後將近兩個月,每星期一次,扣掉其中一次實習生請假,當事人總共畫了6幅畫,第一張我沒有放上來,其他的5張我就擺在桌上,「你看看第一張到第五張,他們有什麼關係嗎?」
「第二張是直的,其他都是橫的…」實習生很快就這個當事人的作品説起來了,每次我問「還有呢?」「還有嗎?」實習生總是能再指出新的觀察來,(督導貌似只會這句話,沒別的台詞)雖然這些觀察都要我問一個,他才回答一個,自發性不是太高,但他的觀察還算仔細,總是能一再地發覺第一張和第五張作品的差異;換句話說,當事人在前後一個半月的時間裡作品上的變化,濃縮在一次討論裡,想想也真是刺激。
在為數不少的會談裡,當事人即便一開始填的主述問題是A,不見得就會在一節50分鐘的會談裡完全談論著,更可能是談到B然後跳到D,兜一圈來到C,最後又回到A,然後一頭霧水沒跟上的新手,迷失在一項又一項的細節裡,納悶著當事人曲曲折折所為何來。
到底是當事人叉開話題,還是輔導員自己另闢蹊徑開往新方向說,真的我也沒有定論,畢竟這整件會談是由兩個人共同建構而成,不在現場的我還真的不好說。不過,眼睜睜就在面前的五件作品,第一件和第五件有那麼具體的落差,實習生卻是怎麼也看不出來。
督導實習生的次數多了,總會有那麼些個時間,讓我懷疑眼前的實習生到底適不適合當個心理師:要他描述一下接案之際的心情,或者是自己對於當事人的看法,好像我是在進行殺雞取卵的動作,要把他給生吞活剝地抵死不從。同樣的也會有那麼些的時間,我總是會懷疑人生,自己是不是個適格的督導,把實習生往死裡打,逼得對方啞口無言,彷彿我正面對著怒目天王或是沈默的羔羊。
「稻米的耕種,決定了米飯美味的第一步,而田間管理是重點,施肥量、適當採收期都得控管得宜,才能養出米粒愈厚愈值錢的糊粉層。」《今周刊》1298期
文章裡提到的兩種米,少女之心、牛奶皇后,我聽都沒聽過,更甭提嘗過了沒。即便小時候我家巷子口就有間碾米場,家裡還是備有一個50加崙、原本裝盛塑膠原料紙桶充當的米桶,總是裝著近3成的米粒--到現在我還是沒搞懂那是什麼米。
木舌如我,就算現在吃到少女之心、牛奶皇后,如果沒有人特地告訴我我大概只會把它當成是一般的白米飯;如果數寄屋橋次郎主廚小野二郎端上他的壽司,我大概也只會說「好吃,真好吃,」然後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因為我對白米飯的鑑賞力,就只有這個檔次而已。
「你看看第一張的物件和第五張的物件,有什麼不同?」經過三五分鐘之後,我還是自己出手了,右手指著第一張、左手指著第五張的同一個物件:「他們的位置一樣嗎?」
「位置…不一樣…」
「其實你的觀察很敏銳,剛剛說了好多個不同,卻遲遲沒有看到位置的變化;怎麼了嗎?」
「…」
好品種的稻米要變成好吃的壽司之前,也需要農夫做好田間管理。
至於實習生怎麼了,請容我停在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