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今天穿一件年紀比我大的舊毛衣,是爸媽以前擺地攤留下的存貨,雖然起毛球,但料子還是相當不錯的。從小到大也很常接受親戚的衣物轉贈,不過心態上有些轉變。
小時候沒有什麼意識,哥哥姊姊的衣服都可以穿,橫豎很快就長大了;青少年時期想自己選擇衣服的心情強烈,不喜受餽贈;如今卻有另一番心得:有免費衣服穿了!能搭的就搭,不能搭的,就來想辦法。
世上的衣服何其多,各位去看自己的衣櫥就知道,而其中有一群根本只是在衣櫥深處——換季時把它從夏衣櫃移到冬衣箱,下次換季再驚見一回「對齁!還有這一件!」
這樣的冷宮衣,未必只有被斷捨離丟棄一途,且難保位置空出來後,又新添其他新衣當未來冷宮備胎之可能。交換,轉贈,布料改造都是可能的出口。當然,從源頭審慎地購買,才是釜底抽薪的大絕招──選擇品質好的衣服,而非貪圖便宜而一時腦衝買買買。
我穿舊衣服的時候都會想起格蕾塔.童貝里(Greta Tintin Eleonora Ernman Thunberg)妹妹(How dare you?),在她的紀錄片裡,她穿著鬆垮的毛衣,整理抽屜的衣服,它們大多是舊衣服。
「我們送她衣服當禮物還會被她瞪。」她爸媽在旁邊說,童貝里妹妹又皺眉了,一副「我就有一堆衣服了,不要再買了」的神情。
這讓我想到世說新語裡的一位節儉人士。
桓車騎不好著新衣,浴後,婦故進新衣與。車騎大怒,催使持去。婦更持還,傳語云:「衣不經新,何由而故?」桓公大笑,著之。 世說新語校箋,徐震堮(台北:文史哲出版社,民78年再版)
桓沖是個節儉的人,跟童貝里一樣不喜歡穿新衣,洗完澡後,太太派人遞上新衣服。桓沖直接大怒(How dare you?),命人退回去;太太很懂老公的想法,傳話道「衣服沒從新的開始穿,如何變成舊的?」舊衣也得從新衣來啊。
從校園轉換到職場,我們會轉換一波衣物,這時摸索出適合自己的搭配、色系,選擇二手衣交易平台,或是跟朋友親戚交換衣服,都是不錯的嘗試。
而對我來說,兩年前的衣服還是新衣,對衣服的喜愛與其寫下的故事,即便成了故衣,記憶猶新。新年快樂,不論你穿的是舊衣或新衣,都好好珍惜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