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劇筆記│怪物(괴물)(二)：晚陽的事就在晚陽解決

邑是韓國的行政區劃分，相當台灣的鄉或鎮，《怪物》的故事發生在虛構的京畿道文州市晚陽邑。晚陽一直以來都是個小地方，民風淳樸，人口單純，直到2000年被選為城鎮開發區，來了建商和陌生外來客，氣氛突然變得很熱絡。在晚陽一片欣欣向榮、人人準備致富的歡樂氣氛下竟然發生了殺人案件。

李東植說，晚陽人總是對攜手對外，晚陽的事就在晚陽解決。我認為東植指的「晚陽人」以南所長為核心，南所長身邊的人才是「晚陽人」。以致當劇情走到後段，南所長的犧牲成為催化劇情、團結「晚陽人」對抗真兇的最大動力。

「晚陽人」的概念在劇情一開始就是關鍵字。無論是以「晚陽人」為單位的派出所聚餐，還是當株元處處針對東植，「晚陽人」精神領袖南所長不斷警告株元別動東植；當警隊搜索才怡的肉舖後，才怡對洙元憤砸雞蛋，大家雖然幫株元擋下才怡，智勳卻對株元說：「不就是你來招惹我們這群無處可去的人嗎？」

把下屬當孩子照顧的南所長雖然覺得株元很麻煩，倒也沒有刻意排擠他。南所長把株元和東植安排同組巡邏，邀請株元一起到才怡的店聚餐，有意無意教導株元要如何謹慎看待警察一職，想化解株元對東植先入為主的印象。在記者騷擾派出所的時候，南所長也為株元對記者下了逐客令：「從這裡到那裡都是派出所的範圍，請你從此別踏上晚陽派出所的範圍。」

南想培在晚陽長大，錯過和初戀韓藝琳結婚的機會，自此想培對婚姻不再感興趣，把警務工作當成家庭經營，把跟著他的後輩當弟弟、孩子般照顧。

二十年前他誤抓東植，將他折磨個半死，這孩子竟還對充滿歉意的想培說：「是不是成為像大叔一樣的警察大家就會相信我？」

他知道東植想成為警察不是為了正義，而是想解恨。怕東植行差踏錯，不小心粉身碎骨，想培一路看顧東植、保護東植，哪怕是遊走在法律邊緣也會幫東植完成他想做的事。因為想培自認欠東植太多了。

沒想到不幸的事也發生在年紀輕輕的才怡身上。不單單是基於舊情對才怡特別照顧，而是知道才怡個性跟東植一樣，看起來堅強，心裡卻是憤世嫉俗。他常常帶派出所員警們去才怡的店聚餐幫襯生意，把大家團聚在一起，成為彼此支持的力量。

東植父母經營「晚陽花園」餐廳，母親是虔誠的基督徒，平常與人為善，還照顧孤兒姜鎮墨長大。東植比雙胞胎妹妹有妍早一分鐘出生，成為有妍的哥哥。活得隨性瀟灑的東植常常被鄰里拿來跟乖巧聰明的有妍比較，就算是如此，東植和有妍還是很珍惜彼此。

東植和家裡經營跆拳道館的同齡朋友吳智花會保護個性纖細的朴正濟，也會照顧內向又對人際關係有障礙的姜鎮墨。有妍對哥哥說：「哥哥，你覺得自己不是好人吧？但我知道你努力想做個好人。生為好人容易，做個好人難，所以我永遠會是哥哥的頭號粉絲。」

東植是個怎樣的人呢？
雙胞胎妹妹是首爾大學法學院學生，自己卻前途茫茫。憤世嫉俗的東植為了發洩苦悶，10月14日外婆彌撒當天，他沒有跟母親、妹妹參與彌撒，反而跑去茶房彈吉他狂唱一下午，不想回家，又跑去祕密基地和正濟喝到爛醉。

妹妹出事以後，他的人生從此改變。
東植被晚陽社區當成永遠的嫌疑犯，悲憤的他抱持著嘲笑體制、嘲笑法律的憤恨，立志成為警察一員。東植曾經和有妍在母親腹裡緊密相依，二十歲以後，失去家人的東植為有妍繼續活下去，努力成為一個好人。

東植並非不認真看待警職工作，當他在首爾廣搜隊任職時，狂抓犯人的暴走作風倒是挺有刑警風格，他也很照顧搭檔相燁，待他如弟弟一般。正當他覺得自己似乎開始活得像李東植時，2017年相燁在跟監行動裡帶著私人情緒突發行動，最後卻被疑犯殺死的事件，成為他心裡另一個痛。

東植回到晚陽派出所。
接到電話東植會立刻衝去找房珠善的失智老父；聽著店家奶奶講到這鎮上發生失蹤案害開發延遲，東植也只若無其事地吃著雪濃湯。東植藏著對警察、對法律、對兇手的恨重新回到晚陽生活，用極其自虐的方式活著，越是痛苦，他越想發笑。

正濟家裡世代經營鹿場，自小生活富裕。父親過世後家產由母親都海媛經營。母親原在學校理事會工作，後來轉而從政，卻因工作忙碌無法照顧軟弱纖細的正濟。內向的正濟在學校被欺負，都是東植幫他打跑那些欺負他的傢伙；也因為東植，他認識了有妍跟外剛內柔的智花，甚至東植身邊的所有朋友們。母親都海媛寵溺著獨子正濟，正濟也知道母親絕對不會離棄自己，可是正濟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於母親追求的事物和價值觀總是不以為然。

都海媛很討厭東植，但東植是正濟跟這個世界聯繫的管道，是支持正濟活在這個世界最重要的力量。如果要他在母親和東植之間選邊站，他願意為東植做任何事。

不過正濟對東植還是有祕密，包括他和有妍祕密戀愛，以及他住了四年精神療養院的事。原本母親已經幫他安排去美國讀大學，正濟失去了有妍出事那天的記憶，恍恍惚惚記得自己撞死了鹿，不知道自己那源源不絕的負面情緒從何而來，只感受到對東植的歉意和罪惡感。正濟搞不清楚，只能時不時被夢魘折磨著。人生有什麼呢？對正濟來說，守護在東植旁邊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事。

鎮墨有雙重性格。
不記得從何時開始，他發現只要自己說話結巴，迴避他人視線，裝作一付怯懦的樣子，大家就會對他好。只要持續演個笨蛋，這些善良的人們就會同情他。他從來沒有把自己的真面目透露給任何人知道，親如家人的東植父母、東植有妍都不知道。

鎮墨認識了尹美惠，她說懷了身孕要和鎮墨結婚，卻在生下敏貞一個月後離家出走。畢竟是在風月場合認識，鎮墨一直懷疑敏貞非己出。在晚陽，鎮墨繼續演著純真內向的痴情單親爸爸；私底下鎮墨卻懷著對美惠的恨，不斷走訪美惠可能會去的風月場所探查行蹤。女人們很可惡，包括晚陽那些不守婦道的女人們，瞧不起他、嘲笑他，都需要被懲罰。就連敏貞也是，不但跟自己不親近，還越來越像美慧，竟然以做作業的藉口夜不歸宿。

鎮墨對東植一家的感情有點複雜。他對東植父母充滿感激，對東植卻很嫉妒。鎮墨嫉妒東植有疼惜他的父母、漂亮聰明的妹妹，即使被視作殺人疑犯，他身邊依舊有這麼多接納他、愛護他、相信他的朋友，甚至連鎮墨的女兒敏貞也只聽東植的話。鎮墨也討厭東植那付看似灑脫的模樣，東植明明受到很大的打擊，都家破人亡了還一臉堅強。這樣的東鎮越照顧鎮墨，鎮墨越覺得東植是在瞧不起他。

家裡開道館的智花在學生時期是跆拳道選手，本來希望能當上跆拳道國手，卻因椎間盤受傷不得不放棄夢想，改以特招成為文州署警隊一員。她和東植、正濟從學生時期就是好朋友，東植看起來瘋瘋癲癲，正濟則軟弱消極，智花深知他們心裡藏著某些祕密，怕這些祕密會讓她受傷才什麼都不對她講。雖然為此感到遺憾，但在東植和正濟願意主動說之前，做為朋友的吳智花選擇無條件信任。

以女性之姿在重案組當組長容易嗎？
智花不只憑觀察力和直覺才坐上這個位子，還有比男人更堅強的強韌心性。二十歲的智花家有臥病母親，她很想早早逃離家庭，當時做了一個錯誤決定：嫁給李滄進。李滄進對她窮追不捨，智花覺得當時充滿野心，談起工作眉飛色舞的樣子很純真，大概不是什麼壞人吧。沒想到婚後馬上發現李滄進的真面目，他不但曾有多次犯罪紀錄、離婚有小孩，他熱衷的事業也與黑幫脫不了關係。這輩子最討厭流氓的智花馬上切斷為期僅一年的短命婚姻，專心投入警務工作。十幾年來，再也沒人覺得她是「女警」，而是值得尊敬的「警察」一員。

才怡從十五歲開始拿起切肉刀，那年父親因車禍成為植物人。
十八歲面臨父親過世、母親失蹤的才怡放棄自己的青春年華，代替母親執起油膩的刀做生意。才怡總想著，只要母親一回來，她就要展開自己的人生。因此才怡每次接到辨認無名女屍身份的通知，總是毫不猶豫前往認屍。

南想培所長為才怡帶來了新的家人，是派出所員警們、東植、智花和智勳、正濟……大家在才怡面前毫不忌諱，直接在她面前討論案情，把她當成自己人的態度為才怡帶來一絲慰藉。這些形同家人的朋友裡，她最能理解有著類似遭遇的東植，希望東植也能快點找回有妍，真正過上自己的人生。

株元七歲以前跟父親住在文州，母親自殺後，株元便跟著父親韓基煥到首爾去。父親對株元一向嚴厲，導致他在精神上、心理上和生活上都極其挑剔潔癖。株元曾在海外留學，又以警大第一名畢業，年紀輕輕就升上警衛進入首爾廳外事組工作。株元沒有朋友，他不喜歡那些黏膩的人際關係，他相信維持理性才能堅定不移，無視別人對他的誤解或批評。

株元努力表現優秀，早就認清父親冷血無情的他想證明自己比父親更好。株元也不想活得像父親一樣虛偽，他忠於正義追求真相，而不是像一心只想當上警察總長的父親表面上幹練清廉，卻為了升遷之路不顧受害者沉冤待雪，使用權勢掩蓋事實。

從株元到晚陽派出所報到那天起，註定會遇到種種不適。株元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特權份子，努力克服第一線勤務帶來的種種不適。他肯定自己在晚陽不受歡迎，但這些晚陽人不但包庇李東植的種種行徑，也莫名奇妙地接納和李東植對立的自己。真是一群奇怪又可疑的人們，株元想著。

警察世家出身，一直以來沒有汙點的韓基煥目標是當上警察總長。基煥的志向不在警界，而是政治。因此他和沒有感情的建商女兒策略聯姻生下株元；他和李滄進、都海媛聯手促進文州市開發案以提攜岳家生意；株元的家教權赫是個值得栽培的有用之材，他不惜用高額獎學金投資、拉拔權赫，讓他成為自己日後的左右手。這些權謀都藏在他清正廉潔的表面之下，基煥認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偏偏兒子株元身上流著妻子軟弱的血液，這讓基煥更嚴厲要求株元，讓他更像自己。當株元以警大第一名畢業，年紀輕輕升任警衛時，他的確很驕傲，但是株元偏偏自作主張搞了一齣誘餌戲碼，不惜貶到晚陽也要自己追兇。

這一查，把基煥再也不想碰的人和事全都翻出來了。基煥決心鏟除前往廳長升遷之路的障礙，就算是兒子也一樣。

嫁給學校理事長，在丈夫死後繼承學校和大量地產的都海媛成為朴家主人，在文州被選定為開發重點後，海媛決定和李滄進聯手獲取更多利益，進軍政壇撈更多錢。想當女強人的海媛對個性纖細敏感的獨子正濟一直很虧欠，她明知精神耗弱的正濟需要關懷，但貪念讓她無暇分心，虧欠的部分就以寵溺正濟的方式對待。

正濟在車禍後倒是乾脆地忘了那一天發生了什麼事，海媛卻擔心兒子撞死人的事情曝光，被協助滅證的警察和目賭一切的姜鎮墨勒索，二十年來活在恐懼之中。每當失去記憶的兒子站在東植那邊硬是跟海媛對摃的時候，海媛總是為之氣結，她到底是為了誰才這麼辛苦。

李滄進拄著枴杖和體面的外表，加上時不時冒出流利的俄羅斯語，好似事業成功的留俄僑胞，實際上他只是出身釜山俄羅斯俱樂部的小混混。二十幾歲抱著蓋大樓的野心首次來到晚陽，沒想到發生了很多事：對智花一見鍾情、幫韓基煥和都海媛處理骯髒事。沒想到最後開發依舊未成，和智花的婚姻也結束了，滄進只能抱憾離開。

二十年後滄進再度回來文州推動開發事業，沒想到又出現和二十年前一樣的失蹤事件。雖然他不想再被都海媛和韓基煥利用，然而欠債累累的他只許成功不能失敗。反正從小活在街頭的李滄進什麼沒見識過，眼色好和能屈能伸是必須，必要時也能心狠手辣。

寫完人物筆記後我忍不住讚嘆，《怪物》豐富立體的人物設定讓故事更加血肉飽滿。晚陽人的設定貫徹全劇，甚至隨劇情推動了解他們彼此深摰情誼的觀眾最後也成為晚陽人的一員。我心疼東植、才怡，也為所長之死流下很多眼淚。

阿流在我的逼迫下也追了《怪物》，她提出很有意思的一點。
第五集開頭株元去地下室找東植，說出一連串被害者名字想引東植吐實，東植卻發現其中多了一個株元曾努力掩飾的李錦華。株元問東植他想包庇的人是誰，東植也故意學株元說出一連串晚陽人的名字，接著說：「我和某人不一樣，才不會輕易開口的好嗎？」

阿流說，這串名字裡面沒有姜鎮墨。

哇……阿流看得很仔細沒錯，但我不得不驚嘆編劇精細的思考。那串名字在株元耳裡聽起來自然，因為姜鎮墨是受害者父親，當然不會是懷疑對象。但那串名字對東植來說，是他想保護的「晚陽人」，他是有意識地把姜鎮墨排除在外。

失去家人的東植是孤單的，他認為抓怪物若必有所犧牲，由他殺身成仁就好。
其他人卻不見得這麼想。
南想培所長受到東植所托刪除監視器畫面，他不問理由不看內容直接照做。東植問智花查案進度，智花從來不猶豫分享。才怡猜出是東植用敏貞手機發簡訊給鎮墨，於是她代替東植發出另兩封簡訊，幫東植脫離嫌疑。正濟知道母親想把事件賴在智勳身上，他自己走進拘留所不讓事件因此終結；東植一通電話要正濟去蘆葦田找才怡，他連理由都沒問就去了。柱元轉換態度協助東植逮捕鎮墨、找到突破鎮墨心防的點，連所長都虧柱元像東植十年搭檔一樣，簡直成為晚陽人了。

有這些晚陽家人在，東植一點也不孤單。

編劇為人物寫了詳細的人物小傳，我再用自己的理解寫成暴雷滿滿的性格描述。寫著寫著，越覺得《怪物》令人回味無窮，人物性格設定飽滿，演員詮飾又充滿魅力。除了演吳智勳的南潤壽演技有點生硬，他的小梨渦一直讓我想到李昇基所以時不時出戲之外，其他演員表現真的很有說服力。

申河均把李東植的矛盾與複雜面以強大演技完整傳達給觀眾，我看第一遍時跟株元一樣被東植擺佈，搞不懂東植的笑容和眼淚是什麼意思，只覺得毛骨聳然。知道案情後再看一遍，才明白東植的笑藏了多少痛苦，不由得跟著揪心。四十七歲的申河均要演四十歲的東植確實有些老顏（要怪就怪年輕時期就跟著他的法令紋和魚尾紋），但這個角色層次太複雜，一下狂氣滿滿，一下悲痛欲絕，又要帶有人性溫暖，還是非申河均莫屬。順道一提，年輕版的東植由李到晛飾演，身高是不符合啦，一定是為了他的法令紋ＸＤ

童星出道的呂珍九在採訪時提到，他曾陷入演技瓶頸(原文是說陷入Mannerism，大概是指太過重視角色的細節塑造)，選擇加入《怪物》團隊和眾多演技突出的演員一起飆戲後，想必對他來說是新的學習。看過現場花絮就知道，呂珍九的活潑個性跟株元的彆扭完全不同，原本和同戲演員嘻嘻哈哈，卻能在上戲時瞬間切換，才24歲的珍九其實早是戲精一枚。尤其是為東植上手銬後，株元緊握東植的手彎身哭泣那幕即是呂珍九的臨場發揮，反而成為《怪物》劇裡令人回味再三的感人一幕。

許成泰也意外讓李滄進變成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劇裡對智花的純情、油膩滑頭的對話加上時不時蹦出的俄羅斯語，讓李滄進多了「俄羅斯蟾蜍」的可愛稱呼。許成泰本身畢業於俄羅斯語系，也曾在大企業俄羅斯業務部當主管，到中年後才決定進入演藝圈，成為惡角專門戶。劇組選角後利用演員本身專業為李滄進加入俄羅斯元素，也為此角增添更多趣味。

除了邀請線上知名演員們如吉海媛、崔代勳、千虎珍等助陣，《怪物》也請了不少舞台劇演員加入。像是飾演吳智花的金信祿，《怪物》是她第二部連續劇（我好喜歡金信祿的聲音，很像沉穩版的裴斗娜）；而飾演姜鎮墨的李圭會過去都在舞台劇領域活動，《怪物》是他擔綱主演的第一部連續劇。另外像派出所警員曹吉久（孫尚奎飾）、黃光英（白石光飾）、重案組組員姜道秀（沈元俊飾）等都是出身劇團的演員。

大量使用舞台劇演員的選角策略是為了以新面孔降低觀眾馬上猜測出誰是兇手的可能，但新面孔的演技又不能太差；從另一個層面來說，也是因為疫情大幅影響舞台表演的機會，讓這些實力派演員們轉向投入影劇領域的意願變高。《怪物》在疫情之下開始製作，堅守防疫、橫跨寒冬的七個月拍攝時間，製作組和演員們都相當珍惜機會，以專注的精神投入，才得以成就這部作品。

《怪物》的劇情如五里迷霧，事件真相散落在各集裡，雖然我在第一篇大致順過主要事件的時序，這一篇也聊了一些出場人物的心理狀態，還是有很多受限連續劇篇幅無法解釋的小小謎團。下一篇筆記我將聊聊劇情裡那些有點讓人掛心的謎團們。

參考資料：

PTT韓劇版《怪物》相關文章討論
PTT韓劇版翻譯《怪物》演員終映相關採訪
編劇金秀珍著作《怪物3：編劇的祕密筆記：金秀珍劇本集(괴물 3 : 시크릿 작가노트 : 김수진 대본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