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害怕世界亂了方寸

2022/03/02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我自己的感覺,若說到美國作家,首先會想到海明威,然後就會想到史蒂芬金。畢竟《老人與海》幾乎是所有人都聽過的,而金的電影應該也是陪伴著我們長大的吧?
喜歡讀《巴黎評論》很重要的因素是在於每一位採訪編輯在對談前對於該作家的評價。不一定是我們從他的作品中或是其他藝評文章中可以感受到的。初期的訪談,任何國家的作家們幾乎都待過五十到六十年代的歐洲(主要是巴黎),當時的作家們的個性似乎比較接近在電影中看到的「藝術家」,而童年成長於戰後時代的作家們大致上比較親民友善。
金於十八歲時在雜誌上發表第一篇小說,此時他也正好到緬因州立大學讀書,遇到了同身為小說家的妻子塔碧莎,他們育有三子,且婚姻關係依然穩定——光是這個陳述就和早些年在巴黎生活過,感情生活一團亂的作家們極為不同。他成名前也曾做過許多勞動工作,在洗衣店打工、當高中的英語老師,並且偶爾在男性雜誌發表短篇小說,勉强養家餬口。
儘管以暢銷度和電影改編的比例來看,金是很成功的作家,但書評對他的評論總是不留餘地。《紐約時報》就曾說「看似引人入勝,其實荒誕不經,譁眾取寵而已」,但後來他的作品贏來更多的讚譽,他也致力於推廣其他作家的作品,而受人尊重。
根據巴黎評論的編輯所述,金是忠實的紅襪隊粉絲,甚至會帶著稿子到球場,有空閒時間就會校對。這樣的陳述也將一位作家拉回到市民的生活中,就是一位素常的美國男人。我突然想到海明威反駁自己曾擔任報紙棒球賽事報導的「傳言」,不知道實際情況是什麼?
編輯對金的為人評價應該是我目前讀到最好的一位,當然也是因為不同年代的編輯有換人,或許寫作手法也有差異。「金為人殷勤得體、幽默風趣、態度誠懇、講話坦誠熱情,還是慷慨待客的好主人。採訪到一半,他端來了午餐,有烤雞、沙拉、涼拌捲心菜、通心粉和甜點」我想到莎岡的訪談是最短的,到一半時她說自己接下來有電台訪問,需要先行離開,當時編輯的敘述只是說二十一歲的她和母親告別,說自己幾個小時後就回家,也和《巴黎評論》道歉,當然編輯沒記下什麼,只說她看起來就像一位到索邦大學上學的大學生⋯⋯但我看到時就覺得這個作家或許不太友善,大可以把採訪安排在不同日子吧?
金說他六七歲時開始為自己編故事,十二歲時開始閱讀一般(非兒童)讀物。他居住的地方沒有圖書館,只有每週開來的圖書車,一人可以借三本但不限於兒童讀物,他說自己拿到什麼就讀什麼。卡繆也說過無法問一個喜歡閱讀的人都在讀什麼書,對他們而言就是喜歡這項活動。
我跳過了金對於自己作品寫作概念的說明,那些過於具體,除非是要研究他的作品。就取重點,他寫作的靈感可能來自於自己生活中的兩件毫無關聯的事情,或者從別人的作品中得到靈感。
我們害怕世界亂了方寸
這是金回應《巴黎評論》「你認為我們害怕的是什麼?」是說的。因為他說希望自己的小說有攻擊人的效果,讓人產生害怕,我個人覺得他在這上面確實很厲害!
於是他說身為人類害怕的是混亂和入侵者。害怕改變,害怕一切分崩離析、分寸大亂。而這些恐懼也正是他有興趣的地方,他說他也喜歡平凡生活的作品,而他自己卻做不到。
金說他寫的小說都是寫作當下的那個年代具體會遇到的事。從《魔女嘉莉》開始,是每個人生活中會遇到不可理喻的事而必須應付,醫生說你得癌症、有人打搗鬼惡作劇電話,或許可以說干擾者是幽靈、吸血鬼還是納粹戰犯⋯⋯說的就是日常生活被干擾。
讀到這裡,我突然想到或許有些作家當下在寫一個事實並不帶有寓言效果,但歷史總是奇妙的重複,關於人性的弱點或最直接的反應也不太會隨著時代改變,有時讀者感覺作家說的是一個隱喻卻可能完全不是!

來看看金怎麼吐槽《鬼店(The Shining)》(又譯《閃靈》)的電影改編

圍爐剛開時寫了一兩篇介紹文學改編的電影,當時有人推薦了《閃靈》,金的小說改編的電影好像不論風評如何,都還是有許多人看過。像這部電影比我老但我們這輩的人基本上若喜歡電影,應該也會看過!
以下是金的吐槽,我覺得很好笑就順便截取:
他說導演改編的太冷酷,沒有體現劇中家人之間的情感因素,而由謝莉杜瓦爾演的溫蒂簡直是對女性的侮辱。基本上她就是一個尖叫機器,絲毫看不出任何她參與家庭交流互動的痕跡。而劇中傑克尼克爾森的角色就和他演的一系列的摩托車騎士一樣——就是一個精神病摩托車手。而且金還說,「那傢伙就是一個瘋子,如果那傢伙去應徵這份工作時已經瘋了,那悲劇何來?」。
具體來說,他認為導演事先沒看過小說,只是為了自己想要的故事再請一位作家做劇本改寫。
讀完金的訪談,我覺得比較特別的是他很看重讀者的反饋,也邀請讀者寫信給他。我猜測也可能是現代的作家相比以往更重視自己的形象呈現,所以他在記者面前的態度會比起六十年代受訪的作家友善許多,但要他針對其他的藝術呈現做評論,依然會有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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