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得不到的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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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無天日的房間,望著天花板,身旁有著平穩的呼吸聲,多麼值得細細品嘗的平凡幸福,思緒卻漸漸飄向遠方……

翻過身,旁邊是空地堆放著些許雜物,然後是窗簾拉上的落地窗,躺在柔軟的彈簧床上,手卻無法撥開簾子,望見外面的美麗。

從前的床,是兩張,緊緊相依,一高一低,彈簧床在我現在躺的位置,而我躺在木板床上,稍微矮了一點,但硬度我非常喜歡,一個人的床,身旁有著許多娃娃作伴,那時的我不明白柔軟的床舒適度在哪,就是能夠彈跳翻滾的遊樂場所,如今我卻深陷獨立筒的魅力。

恩……假日我都在做些什麼呢?

啊!當時的房間有電視!尚未睜眼便有電視的聲音傳入耳中,起身就能看見最愛的卡通節目,睡前還有迪士尼影集可以享受,熱情一檔接著一檔,永遠不會有消散的一刻,第四台25、23、22、24、28按得滾瓜爛熟,有弟弟陪伴的童年一點都不無聊,不分男女,我們什麼都一起看,一起討論一起將節目中的名稱與歌曲背得滾瓜爛熟,有時爸爸會帶我們全家出遊,回南部與表妹扮家家酒,與表哥玩牌的日子持續好多年,回程總會買冰在車上吃,去程總能看見摩天輪,有時找外婆,表弟與弟弟玩得不亦樂乎,我總會在最後像個班長指引他們將玩具收拾好,睡前總會跟媽媽一同祈禱,時刻都想黏著她,擁抱從來不嫌少。

放學後的奔波,才藝課從不間斷,漸漸交了許多知心朋友,有時會聊到忘我,依依不捨的道別,假日開始會與朋友出去玩,生活不再是電視、公園、回南部、找外婆……多了許多學生的「工作」,學校的功課、才藝的排練、朋友的邀約,時間的濃縮,重心也漸漸轉移,行事曆排得滿滿,生活變得複雜,應對變得多元,不再只限那幾位熟識的親人,新的朋友、同學、同事,新的環境、縣市、圈子,新的想法,從國小到大學,沒有停止的如洪水湧入,床少了一張,電視成了書桌,客廳、廚房的家具擺放,中庭的花朵變少了,外面蓋了好多新工廠,離家後又回來了,工作過也離職過,迷茫過也找回了,感情的爭吵、分離、和好、穩定,現實的夢幻童話與谷底深淵,桌上多了化妝品,買得不再是玩具,價格從10元就很知足到薪水不足支付,曾一知半解的文字現在看總撥動心弦,朋友的故事多了,生活充實多了,外界的吸引多了,汲汲營營的吸取,分享著長篇大論,以為世界就是這麼運轉的。

然後,突然間一切都化為一縷輕煙消散,剩下的只有我與這片黑夜,望著身旁的空地,想起那裏曾是一張僵硬卻舒適的木板床,起身便能看見電視的快樂,與弟弟玩遊戲的笑聲,爸爸滿頭黑髮帶我們到處遊玩的背影,以及媽媽溫柔的笑容和溫暖的擁抱。

一切的變化都不是瞬間改變,沒有什麼戲劇化的天崩地裂,能得滿級分的起承轉合,都是重要的每一刻累積而成,才得以成為現在的自己,然而轉念之間,一切都能統整起來,名為「過去」。那些回不去的過往,再單純快樂的回憶,再刻骨銘心的階段,想起來總是特別吸引人,我們一定都曾想過,「如果能回去那個時候就好了」,只是隨著成長,我們知道這不可能,知道花太多時間留戀過去只是徒然,珍惜當下,創造未來才是能把握的快樂,但那些美好的時光,其實也悄悄支撐著現在的我們,它不只是我們的組成元素,更時刻存在於我們心中。

在逝去的同時,也永駐了。

那些得不到的最美,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得不到的是虛像,而虛幻的東西我們能輕而易舉通過想像,將之塑造成符合內心的完美,就算是發生過的事情也一樣。因此得到後,成為現實後,反而不那麼美好了。

我們的眼睛總是向前看,心靈總是朝四面八方擴散,學習是人的本能,新鮮感是對人的致命吸引力,所以「有意識」的告訴自己「停下來」,用所有感官「體會當下」,是必須的,在這不往前就準備被人群淹沒的環境中,需要有這種主動意識,否則某天回望過往,你會驚訝的發現到,說得出的只有頭銜與數字,說不出的是感受與形容,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空。

聽著身旁平穩的呼吸聲,我意識到該從回憶之旅結束了,畢竟身旁的所有才是我該珍藏的當下。


如果能夠再去一次,我想要嗎?

當然。但前提是我回的來。

畢竟旅行總是如此令人著迷,而它之所以如此迷人,就是因為會有結束的一天,如同人生一樣。

願我們都能享受當下,不負此生。


謝謝你閱讀完我的文章,參與我的世界。

希望這一切,能帶給你人生不一樣的溫暖與啟發。

如果你喜歡我的文字,歡迎追蹤我的Instagram➡聽華說一說,裡面會分享許多日常生活的一切帶給我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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