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是一種狀態,而不是一個答案。
和孩子一起書寫,最為難的不是「寫」做為工具或者技巧地被執現,而是找到讓孩子覺得自己被理解的文字,成為祈使,甘願的臣服於生命對自己的召喚。
「我要在我也同意的敘述裡」藉由書寫去擴張心裡的那份自由,在書寫裡自由,然後帶回到生活。
我還是想要問為什麼要這個作業?
有什麼辦法來處理唐詩呢
把它埋起來?
停,我沒有土
寒假快要過了
要怎麼辦
我有時也會希望寒假能陪我久一點
(寫自詹桐《我這麼努力,我應該開開心心》)
很久沒有在生命裡遇見,初見就這麼喜歡的孩子。
誠懇的眼神裡,沒有第一次見面難免會有的羞怯,倒是氣定神閒的開朗,像無雲的晴空,朝所有人敞開,友善而迷人。
我喜歡這孩子很多,但不是像事情的表面看起來那樣能被如數加珍,而是更細微的、更深入事物紋理,以致照見一個人的本質,那說來平凡卻無比可貴的本質,孩子是善良的人。
走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發問,為什麼這個是這樣?為什麼這個是那樣?安靜的巷弄裡全是他好奇的聲音,但比起得到答案,他更關心身旁的同伴有沒有感覺自己是一同參與的。孩子時不時停下來問:「那妳是怎麼想的呢?」、「妳也這麼覺得嗎?」、「如果是妳會怎麼做?」被提問的孩子儘管甚少回答,但沒有回答也同在的安全感,被照顧的很好,也很自由的存在於不需要回答的自在裡。
因為這份自在與開朗,讓和他與共的人都很舒服。不急著去哪裡,還不知道去哪裡也不著急,我們可以享受什麼都還未知的心緒,待在一棵樹下、蹲坐在車站入口,看腳邊的階梯石上的凹槽,能放進一枝筆,還能通過多少隻螞蟻。從容的樣子,原來是這樣簡單而容易靠近的,像孩子手中的摺紙,他允許任何想像成立,卻不隨便應付,每一道摺,都有他真正想前去的標的,不隨波逐流,但隨遇而安,孩子本質的善良,為他帶來了對生命慷慨的幸運。
我也想成為這樣的人呀!
說不具體也無法只用一個詞彙表徵,那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就說我想成為詹桐吧,但那是不可能的,這世界已經有詹桐了,我為這樣的世界感到快樂且無比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