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俱樂部的朋友大家好,今天由【原獨讀報】為大家介紹科學與原住民族傳統知識的相撞火花,外加一則歷史上的荼毒,和西非曼丁卡人的律動哲學。同時不忘記向夏天倒數:距離夏至還有8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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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住民傳統知識修正補強科學知識?
我們當代的科學知識奠基於歐洲哲學傳統,是追求絕對真實,試圖囊括一切並臻於完善的體系。這樣的基礎信念讓科學知識具有內在價值,不因為暫時或永久不具實用性而減損。
原住民族傳統知識恰好與此相對,是高度實用性的知識,不見得追求體系(我們說「不見得」,因為原住民族並非一個均質文化,不宜做普遍性論斷)。原住民族的傳統知識圍繞我群的生存而建構,社會組織也以此為核心。
作為不同的知識類型,或者說,是不同的認知自然世界的方法,原住民族傳統知識和科學知識之間理當能夠相互啟發增益,近年來我們也偶爾能見這樣的例子。今天就向大家介紹一個最新的案例,不過我們的目的不在於主張原住民族傳統知識具有科學上的價值,相反的,我們想要強調的是:即使原住民族傳統知識不能補強增益當代科學知識,依舊是傳統文化的重要部分,其價值應該放在原住民族社會內部來理解,而不是由外部(如當代科學社群)來認定。
基因研究揭曉香菠蘿身世
香菠蘿(Artocarpus odoratissimus)是桑科波羅蜜屬植物,原生於婆羅洲。雖然兩個世紀以來,植物學家用一個學名指稱這些樹,直到 2016 年,一個研究團隊在沙勞越從事研究,注意到當地原住民卻以兩個不同的名字稱呼這種樹:樹葉和果實都較大的樹叫做 lumok,果實較小較不甜的樹叫做 pingan。後來他們又注意到婆羅洲北部的原住民也以兩種名字稱呼香菠蘿。
研究團隊考慮到原住民可能比科學家更了解在地,於是檢驗香菠蘿樹的基因,確定這是兩個相關樹種,但遺傳差異大到足以被認定為兩個物種,於是將研究成果發表在《當前生物學》期刊,將 Artocarpus odoratissimus(香菠蘿)之名留給果實大而甜的 lumok,並將果實較小較不甜的 pingan 稱為變菠蘿(Artocarpus mutabilis)。
香菠蘿身世獲得釐清,但這作為反而引人誤會。我們知道原住民對植物的分類完全不考慮科學上所謂的基因。原住民的分類是實用性的。以香菠蘿為例,婆羅洲原住民之所以要用 lumok 和 pingan 兩個名字來區分乍看似乎相同的兩種樹,正如他們告訴科學家的,主要因為果實大小和甜度不同,作為食物有優劣之別,而不是因為原住民知道這兩種樹「遺傳上差異大到足以被認為兩個物種」。
我們為什麼要強調這一點?因為我們若誤以為原住民傳統知識的用處,在於增益補強科學知識,那麼當兩者有所參差,原住民的知識又剛好不符合科學認知,是否就理所當然可以駁斥原住民族傳統知識了呢?這種例子比比皆是,如原住民可能因為人為利用方式的差異,而賦予科學上所謂的單一物種多數的名字,這不表示原住民的認知錯誤(從科學角度而言),只表示原住民的認知出發點與目的和科學不同。
歷史上的荼毒:育空成為加拿大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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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8 年 6 月 13 日,育空(Yukon)成為加拿大的一部份。
育空之名來自當地原住民哥威迅人(Gwich'in)對育空河的稱呼,意思是白水河。
此地位於北緯六十度以北,生存條件極為嚴苛,天候極端時,冬天溫度可以低到零下六十度,向來人煙稀少。歐洲殖民者於十九世紀來到育空,起初從事毛皮貿易,到十九世紀末則展開淘金事業,促使總體人口成長,但至今依然是加拿大人口最少的地區,在四十八萬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只有四萬居民, 人口密度為每平方公里 0.08 人。
哥威迅語現在使用人口極少,分布在加拿大的育空地方和西北地方,以及美國的阿拉斯加州,各約有數百人,兩國合計哥威迅語使用總人口不足一千人,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認定嚴重瀕危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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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非曼丁卡人:一切動作都是律動
西非曼丁卡人(Mandinka)居住在曾經盛極一時的馬利帝國(Mali)核心地帶的沙漠和草原,他們稱韻律為「foli」,是無處不在的生命力量。
▍參考資料
當前生物學|關於香菠蘿一名兩種的基因研究(科學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