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面對
我躲在房間裡,用厚重的棉被裹住自己的身體,窗外撒下金黃的陽光,我的身體卻依舊抖個不停。雖然我很渴望出去外面,和朋友一起嬉鬧、去溪流旁玩耍,但是有一個惡魔守在門外,不時能聽見他喃喃自語的聲音,冰冷的氣息,也從門外蔓延進來。
我有隔著門嘗試與對方溝通,詢問對方到底想要做什麼,為什麼對我如此執著?但不管問什麼,惡魔只會低聲回答同一句「出來吧,該面對的總該面對…」,也因為這句話,讓我更不敢開門。
我試著回想,這種事為什麼會發生在我身上,可能跟我上次去爬山有關。在山上走著走著,看到一間碩大的土地公廟,進去拜拜的同時,看到一位體型壯碩的流浪漢,背對著我,正在毆打一位在地上抱頭的西裝男。
「你在做什麼?!」我大聲地質問流浪漢,對於這種不公不義之事,我無法忍受。
只見流浪漢嘎然停下動作,正準備向下打擊的右手,懸停在半空中,臉,微微的轉向了我。他的眼神,充滿了瘋狂,眼球,布滿了血絲。
「怎麼樣?有意見嗎?」低沉與輕蔑的聲音從他嘴裡傳出,透露出了對我是多麼的鄙視,好像我沒辦法改變任何事情。
「對!請你住手!」我大聲的吼叫,希望把我的恐懼也一併排出,但好像沒有幫助,我發現我的雙手因為害怕,而開始顫抖起來。
只見流浪漢站挺身軀,轉向我,並走到我面前。遠看還好,但是到我眼前才發現,足足比我高了一個頭!而且身材真不是蓋的,如果說他是健身教練,我也會相信。
「你能怎麼樣?」語中的殺氣,讓我冷汗爆發、心中的恐懼,讓我腦袋打結,我是不是該轉身逃跑?我逃的了嗎?還是我先道歉?不不不!我應該要維持正義,不應該向邪惡投降!在這短短的一秒,我的頭腦處於天人交戰之況,一方是確保自身安全,另一方則是維護社會正義之事。
「請不用這樣,一切都是我們自己的事,非常謝謝你…」聲音從流浪漢後面傳出,原來是倒地西裝男發出的。只見他撐著牆壁,顫抖地站起身,鼻血已經流了滿面,但意識看起來還很清楚。
「你確定這樣沒問題嗎?」我藉著這次機會,略過流浪漢的問題,如果被打的人自己都說還好,那我應該也不用管了?我看著西裝男對我揮揮手,要我離開。
既然當事人都覺得沒問題,那我應該也不用多管閒事?我站在原地,讓腦袋進入瘋狂的各種評估,等回過神時,流浪漢與西裝男已經離開。我忘記我怎麼回到家中,只記得我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到底當時,我該阻止還是該離開?
回去後的那晚,身體異常的疲累,一躺到床上,馬上進入另一個世界。在這邊,我是個體弱多病的青年,有許多身材魁梧的壯漢在追著我跑,好在我身型夠小,能剛好躲在廟中的桌子底下,躲過了他們的追趕,正當我鬆了一口氣,我前面突然出現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指著我,並大聲呼喊壯漢過來,我起身想要趕快離開這邊,卻發現已經來不及,壯漢已經包圍了我,開始對我進行瘋狂的攻擊。
一個右鉤拳完美的命中我左臉頰,我感覺我少了幾顆牙齒,一記側踢踢向我的身體,肋骨好像斷了幾根,最後一個上鉤拳,讓我意識逐漸模糊,在倒下之前,我看到我,就是那個臉模糊的男人,那現在的我,到底是誰?
我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發現身體顫抖不已,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裳,雖然是夏日的半夜,卻異常的寒冷,也是這時,我發現我門外好像有著什麼聲音,在喃喃低語的感覺。
已經過去三天,但情況都沒好轉,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惡魔依舊守在門外。他是沒差,但是我快餓死了。到底西裝男是被怎麼折磨,居然變成惡魔來報復我,我已經想不了這麼多,現在只想要趕快面對問題,想要把我吃掉就吃吧、想要我的命就給你吧,我轉動門把,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