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第安那瓊斯、侏羅紀系列,都是以娛樂化的濾鏡浪漫歌頌人類探險的天性;遊走未知領域實際上是種狠活,天地不仁,時間、空間毫不費力就卸下探險者向來賴以為生的智識、技能、自尊、信仰…讓人重新學著做「人」,不論尋找的是黃金或遺跡,探險者對自己的挖掘遠比那些更重要—遑論那些實質的無價之寶有多少人終其一生仍一無所獲。
不消多久,那種硬派探險再度沒了市場,時至今日,那份天性一個勁兒往元宇宙衝去,顯而易見時代、人類發展的轉變:稍縱即逝的事物反客為主爭奪我們有限的注意力,也令我們或多或少患上了錯失恐懼症,不斷追逐吸睛到讓眼球爆炸的圖像、故作言之有物實則缺乏靈魂的內容,追逐本身就是意義而不管是否真有意義,再沒有新鮮事物可成為慰藉你我的安全感,易如反掌的鍵盤式「探險」,毫無對歷程的熱忱可言、到手的事物如此廉價,也不再是「你想」探索什麼,而永遠焦慮於還要知道「什麼」?
本片改編自以英國探險家Percy Fawcett真實故事為藍本的小說,那樣的時局與情懷之於當代顯然缺乏魅力,然而它指明了「人為什麼探險」與充滿生存焦慮的我們在本質上或許都在扣問同樣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