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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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的我在想什麼?當時的我喜歡日本搖滾樂、漫畫、動畫,唯一參加的社團只有漫畫社,功課勉強及格邊緣,頭髮總是亂糟糟,衣著不修篇幅,也沒多餘的錢可以治裝,總是掛著眼鏡、下巴痘痘一堆,表情僵硬生冷,任誰看了可能都生人勿近吧?

但我還是妥妥的少女一枚,就算當時的青春蒼白而無力,能帶給我生命的熱情只剩下搖滾樂,纖瘦艷媚的主唱吼著打動我心的歌詞,澎湃激昂的音樂聲讓我陷入了一個人的世界,在那裡我與我喜愛的事物獨處,很自在、幸福,不用思考未來的生活該怎麼過,現實的世界多麼殘酷、弱肉強食,同儕之間的競爭都與我無關,我努力的學習日文,想了解他們製作歌曲的背景、想法、人生觀,當時即使遇到日本籍老師我連一句打招呼都不敢,害羞龜縮到極點.我不想被看見,不想被理解,沒有人可以理解我的世界,我改變不了自己的外貌、頭腦、家庭背景,就像一條毛毛蟲,可能不小心被生活壓力或他人的冷言冷語輾壓.

媽媽每天耳提面命要我趕緊找打工的工作,他沒有錢給我去上插大補習班,但我的打工工資有限,繼續厚臉皮向媽媽伸手要錢,覺得自己真是廢物極了,我不是電視劇中的阿信,從小刻苦耐勞不斷為他人付出,我只是一個沈重的負擔.我那時希望千禧年的世界末日快點到來吧!全體人類一起毀滅,即便生存猶如螻蟻如我,隨著美麗的、醜陋的、富有的、貧窮的人都將一起消失,有一絲絲溫暖感滲入孤單的內心,可惜世界末日並沒有如我想像到來.

班上有些同學好像很輕而易舉地買新衣服、聚餐、聽演唱會、唱KTV,打工與課業兼顧,我總是遠遠的在一旁抱持著羨慕的眼光,看他們歡笑、年輕稚嫩的臉龐透著對未來的無限希望,我的幽黯陰溼的個性,一方面期待他們墮落的樣子,變胖變醜,另一方面幻想自己如果變聰明了、漂亮了、有錢了,是否可以加入他們?變成他們的樣子?我沒有錢聽邦喬飛的演唱會,買NIKE的鞋子,買名牌包包,連去麥當勞都覺得奢侈,我的生活只剩下對自己的無能撻伐、毀罵、自卑.

別人的少女少年時代是如此閃閃發光,我的少女時代乏善可陳.

如今看到我身邊的少年少女們,經濟與網路發達的年代,人手一支智慧手機,現在已經不太流行傑尼斯等日本偶像了,他們FOLLOW韓國男團、女團,崇拜酷帥美,腳穿的無不是NIKE、Adidas等等叫得出的名牌鞋,身穿黑白灰,對朋友重視勝過家人,不能和朋友撞衫、撞鞋才是道義,想要變的可愛、高帥,韓國的白瘦美審美觀滲入他們年輕的心靈,聚餐時對碳水化合物錙銖必較,飲料點咖啡等等大人的飲料,嚴然不能以小孩子對待.他們自成一個生態,有自己的隱私生活不容被窺探、說三道四,甚或者太早踏入社會,變成八面玲瓏的生物,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連我都自嘆弗如.稚嫩的臉蛋自詡內心已是老靈魂,老靈魂前輩如我,如今感嘆青春往事空白,看年輕的晚輩們活得如此精彩,不禁開始想像未來的他們到底會成為什麼樣的大人?

可千萬別成為魯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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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ce Chen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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