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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專訪|每個人心中都住著一個鋼鐵臭直男──專訪《關於我和鬼變成家人的那件事》許光漢,談演員的十項全能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許光漢到底是不是人品大爆發?《關於我和鬼變成家人的那件事》導演程偉豪透露:他與許光漢零私交,許光漢的外型也不是他的菜,但之所以在選角時考量到許光漢,純粹就是看過《戀愛沙塵暴》、《罪夢者》和《陽光普照》,覺得許光漢表演光譜寬,挑戰片中鋼鐵臭直男的角色應該沒問題。
想不到兩人第一次約談見面,許光漢就讓程偉豪全程感到焦慮萬分──實體交流之後,導演感覺「許光漢太乖巧了!」而這份似是受過良好家教的謙和人品,讓導演忍不住懷疑、或說極度擔心這位非常禮貌的演員「到底可以把臭屁狂放男主角吳明翰演活嗎?」是以還當面向許光漢反覆確認:「是不是讀過劇本了?」以及是不是真的知道演戲時必須做到立刻爆炸立刻要嘶吼?
許光漢幾度內心 OS:他滿混蛋的!
事實證明許光漢辦到了。不但對角色的駕馭開了觀眾的眼,揣摩起來也沒有任何障礙。
問這個在戲裡 tshoh-kàn-kiāu(訐譙)與揍人時氣勢十足、戲外連輕咳一聲擾動環境氣流都會下意識地道歉的演員,當初是如何理解與揣摩一個臭痞直男警察角色?對此,許光漢坦言沒有這方面的困擾:「我想每個人心中都住著一個鋼鐵臭直男。」直男行為畢竟不是罕見的社會現象,只是不知為何會有人以為「演吳明翰這角色」是讓許光漢感到為難的事?連導演也一度以為他辦不到。但許光漢卻說:「其實演起來滿爽快的!」
原來大家都不認識許光漢。
許光漢自認演出《關於我和鬼變成家人的那件事》(以下簡稱《我和鬼》)時沒有過不去的直男臭要克服,甚至演戲時還能享受到發洩的爽感,畢竟那是現實生活中不能有的自己。不過許光漢還是提到:「除了一些有針對性的台詞吧,例如一開始吳明翰不諒解同志族群,會講出一些用詞像是(對同志說)『你們這種人』的這種話,我在講完會覺得『哇⋯⋯這傢伙真的是不得了啊,真的是滿混蛋的!』心裡會有這樣的 OS 跑出來。這方面的感受是比較矛盾一點。」
許光漢:《關於我和鬼》吳明翰不是恐同
然而這份世俗泛稱為歧視甚或恐同的態度,也並不是許光漢對於吳明翰(甚或世間多數臭直男)的解讀方式:「其實他們可能只是還不理解同志族群而已。他只是不懂,所以在遇上時會覺得『這違反我的認知常理啊!』那臭直男又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推翻它。只不過他還是被迫接受冥婚。變成家人以後,才知道同志也有正常的戀愛、也會被欺瞞,所以吳明翰又用很直男的方式,很直接地去和家人一起面對。」
人間違反世俗認知的事情太多,常常是在打破以後,才會看到真理。而《我和鬼》就是一部先立體化各種角色刻板印象、再逐一打破的電影。所以每個演員在雕塑人物工程上,都需先扛起被討厭的勇氣,然後逆轉觀眾觀感。
而演員演技,自然就是電影最關鍵的顯影劑。
《我和鬼》對著空氣演戲、裸奔、跳鋼管、槍戰與巷戰式動作戲
演員就是在有限的、被選擇過後的小小天地範疇中(可能是一場戲、或一顆鏡頭裡),擴撐出他/她最大的靈魂吶喊空間。在爛片裡演得好天地無用、在好片裡篇幅太少易被全世界錯過。難得這次許光漢接演到一部好電影,而且《關於我和鬼變成家人的那件事》還騰出足夠的篇幅、任他在片裡洋洋灑灑,許光漢這還不裸奔歡慶?(並不是這樣)
《我和鬼》根本是演員的十項全能考驗戰。許光漢在《我和鬼》裡頭嘗試挑戰了各種表演。除了程偉豪一次蒐齊的三大動作戲「飛車追逐、肉搏戰、槍戰」許光漢全都有份之外,還有裸奔跳鋼管。
課題不同,難度不同,排不出孰高孰低,許光漢細細解釋:「打架的部分,拍的時侯我要一個打五個,所以必須記住大家的動作,也要抓對時機給反應、做互動。」加上與攝影師「對舞」(提供電影所需影像、不能出鏡)、行進過程中不能打到攝影機、場地租借時間有限、拍攝時又是以兩段一鏡到底的鏡頭,要一個打全部的許光漢當時皮真的要繃很緊!許光漢笑道:「可能是腎上腺素帶我做到的。」
至於受傷難免,他認為「拍打戲哪有不受傷?」當初在真打與假打混雜之間,許光漢大拇指也吃了蘿蔔乾。
裸奔跳鋼管,許光漢最怕膠帶和角色都跑掉?!
許光漢繼續侃侃而談:「鋼管的話,擔心的是那一塊會不會掉⋯⋯當然(演戲)當下你一定是不會在意的,但導演喊『卡!』的時候,還是會想到說『膠布有脫落嗎?』或者其他的事。」──要出戲可以,要等喊卡之後。
在那場裸體鋼管舞的殺青戲裡,與許光漢對戲的是在《詭扯》有優秀裸戲表演的劉冠廷。作為大銀幕裸體前輩,劉冠廷認為裸奔戲最難的是演員在緊張的狀態中,有時角色會跑掉。有趣的是,許光漢在《我和鬼》裡演的是「吳明翰」,但在那場裸體跳鋼管的戲,他演的吳明翰是被「毛邦羽」(林柏宏在片中角色)附身。這已經不是角色跑掉不跑掉的問題了,而是表演複雜度又再被提高到另種境界。
許光漢說他有先看林柏宏跳舞、企圖去抓住毛邦羽跳舞的感覺。但輪到許光漢來跳的時候,他又提到:「每個角色的肢體(柔軟度)不太一樣,我感覺吳明翰身體比較硬硬的。」所以他也不是真的復刻林柏宏跳舞,而是要演繹出吳明翰的殼、毛邦羽的魂。
許光漢開車甩尾玩很大,事後超回味!
電影裡這樣特定的場面戲,許光漢都盡量達到使命必達,感覺牙一咬、好好專注在那幾天的劇組裡便是。但提到拍攝《我和鬼》全片最常面臨到的考驗,許光漢說是「對著空氣演戲」這件事:「這部電影有滿多要對著綠幕、跟空氣演戲的部分,有種在漫威宇宙的感覺。」既然是飾演跟鬼冥婚的男主角,只有他能看到林柏宏,自然是要常常對著空氣演戲、再對著搭擋演員林柏宏演一次,以此無限複製表演下去。這就是許光漢的片場日課標配:同樣的鏡頭數都是乘以二。
而對著空氣乾演或是和林柏宏本人實體對戲,明明是兩件事,許光漢仍都要給出一模一樣的視線和情緒,精準度可說是要做到堪比電腦複製貼上的程度。
另外,飛車追逐戰要「對著空氣演動作戲」,也是個門檻。主要是身處在 LED 投影的(事先拍好的)飛車外景影片中,許光漢必須和王淨一起坐在車裡演出「同步甩尾」!沒有真實的物理加速度可以沈浸在甩尾體感中、也就算了,還要自己演出那份人體隨著車子奔馳、急轉而造成的離心力與把身體拉回來的晃動感!
但許光漢似乎非常享受其中。回味起當初假裝打檔轉方向盤和甩尾連帶甩頭的表演,不但在劇組惹得王淨頻頻笑場,在專訪現場重演一次也煞有介事,喜感十足。現場演完一次以後,許光漢不忘很屁地說:「然後結果,導演好像沒有用到這段!」
從《想見你》到《關於我和鬼》,許光漢透露現在心境
上一次《釀電影》專訪許光漢,已是三年前的《想見你》。問許光漢,現在的生活與三年前相比有變很多嗎?他回話時也回到三年前、還沒被光環罩身的語氣,雖然輕描淡寫,但還真像是在對朋友說話聊天:「當然還是有差。説沒差別一定是騙人的,實質上會被影響,但我盡量沒把它當一回事。如果可以自己買東西、自己去餐廳叫便當,我還是會自己去,會過自己的生活,也還是會跟朋友出去。」
明星身分可以當飯吃,演員身分就不一定。有明星因演戲而被認可而成為專業演員,也有演員因演戲出采而被視為明星。在兩者身分兼得之前,表演工作者此生恐怕註定都得要苦熬著面對名氣或演技其中失落的一角,或者在分水嶺兩邊各自望峰興嘆。許光漢能以《想見你》登頂飽覽兩邊風景,終結孤單,真的是冥冥中人品有大爆發。雖然大概現在身為明星演員的許光漢,心中的那座珠穆朗瑪峰又已另外成形、矗立在遠方了,但還是想問現在的許光漢,如今對他而言,好好過生活比較難?還是好好演戲比較難?
許光漢又是一派輕鬆:「仔細思考看看的話,其實這兩個事情沒有相左。但前提是,你可以好好生活。」一語道盡來時路,他畢竟是從演員那岸、搖搖晃晃擺渡過來成為明星的。除此之外,顯然現在的好好生活,也是許光漢的重要人生追求。
至於聊到演戲,演戲可以變成別人、忘掉自己,許光漢笑說這好像是滿幸福的一件事情?但關於表演,他認為不只是他個人,大概多數演員都是這樣想追求的:「回歸到比較簡單的核心,演戲就是純粹和真誠而已。」
《關於我和鬼變成家人的那件事》2/10 全台哈哈笑死上映。

採訪、撰稿:雀雀
攝影:
白宸瑀
劇照提供:金盞花大影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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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貫井德郎的推理懸疑、恩田陸的古典音樂、劉宇昆的近未來科幻,再到平野啟一郎的純文學,詢問導演對於自己四部長片為何皆改編自不同類型的小說,他說,自己不會因為故事類型而決定拍不拍,而是一個更簡單的理由:「故事有趣最重要,但若只有有趣是不夠的,所以透過電影的主題與類型,來表現這個故事的有趣之處。」
林予晞進一步聊到:「我覺得理性跟感性是必須一起交織的,像天文和占星。我是抱著這樣的心情去面對占星的,會有一點想要替它撕標籤。而最好的方法,就是你要身在其中,要夠了解它,自己要懂算。」小孩才做選擇,林予晞理性與感性全都要,而原來她真的略懂占星學。
或許是追求女神成功的戲劇故事已經很多,加上社會風氣與婚戀市場對於女生的高度要求,已讓世人見怪不怪,影響與建構了觀眾對於「男生跟女神在一起」有更高的接受度、也比較不會有壓力。這也說明了為何李程彬演繹皓明的珍稀性與該被鼓吹的原因:不論是戲劇、或是真實的世界,都應該有更多這樣特質的男性存在
不同於許多紀錄片導演總是以「議題」為先,盧盈良導演認為「自我認同」是他的拍片動力。「我很怕哪一天沒有自我認同的問題,我就沒有動力拍片了。」緊接著導演又笑著補一句:「但以我的個性,可能到死都不可能。」他拍攝的對象與自己有一個很大的共同點,那是對自我存在的疑問。
他身旁常有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來當場工,總是站得遠遠的。他總會問對方的名字,並請對方參與一些更有技術性的工作。而年輕人總是驚喜且快樂地投入,愛呼他「賓哥」,與他像朋友一樣相處。「我不太喜歡階級,我很少利用我的權力。」他說。在現場的他雖是統御百號人的龍頭,卻沒有絲毫架子,讓人願意靠近,也絕不虧待人。
「當這個孩子說她不想放棄自己,有些話她想說可不可以呢?這個社會該如何面對她的勇氣?」對於脆弱、隱私我們總慣性地以「救援」的單一態度去處理,卻反而是最應該思索面對它的多種可能。這或許也是為什麼,觀看賀照緹導演的作品,總是讓人充滿「力量」。這種力量並非是指單純的力度展現,而是一種接收的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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