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論戲 ｜ 羅生門

就這樣，我終於踏上了追尋黑澤明的旅程。

從小到大我都隱約於各角落聽說過黑澤明這人，但一直以來我就是鼓不起勇氣去接觸他的作品。在我還沒太認識電影史的時候，我根本就是一名電影世界裡的大鄉里… 無論如何，我終於踏出了這一步，去探索黑澤明的經典了！其實起初我是沒抱太大期望入場觀看的。我想這樣的效果會更好。有輿論也認為黑澤明就是透過《羅生門》把日本電影引入了西方的電影世界，甚至可說是登上了國際性大雅之堂。

好奇的我就決意去探個究竟！究竟這是何方神聖呢？

儘管起初我覺得這電影節奏也太慢了吧？演員們也口齒不清（或許只是我耳朵問題而已）…但當樵夫與僧侶開始百思不得其解時，變蠢蠢欲動的想繼續觀看下去了。究竟是什麼比天災人禍更災難性呢？我不賣關子了我姑且在這裏解答吧！答案就是：猜忌。換言之，沒什麼比人類之間爾虞我詐來得更災難性了。

當人類沒了互信時，試問世間還有希望嗎？難道我們只是為了生存？難道我們就只是如下人口中：不自私的話生存不下？

當然我不這樣認為。人類除了自私，還有很多面向的，如：信、望、愛、義、仁、智等等。我當然不會完全否定下人的說法。確實人類是本性自私的。試問世上還有多少人會像僧侶般，選擇相信樵夫片尾的一番話呢？究竟樵夫是真的有六個孩子？那麼，樵夫要去轉售偷掉案發現場的兇器可以說得過去嗎？

這就像一個經典的思想實驗「偷取藥物救病母」。究竟道德上的對錯是該如何去判斷？若果兒子毫不理會病母，任由其自生自滅，試問這又算道德嗎？

試問罪惡有分程度嗎？大罪？小罪？

若然罪惡沒程度之分的話，試問如何解釋酷刑間的差異？為何偷東西所受的苦是比終身監禁所受的苦要輕一千倍？

若然兒子疏忽照顧病母，導致病母敗給病魔，兒子的罪咎感肯定比偷東西的還要來的千斤重。

當然，前提是這是沒其他選擇的情況下逼不得已做出的抉擇。

那麼，樵夫所做的就能諒解嗎？答案是什麼毫不重要。就像下人所說的，他不會理會那個版本是真的，因為他深深明白到所有版本都只是最接近真相，而不是真相的全部。他也看穿了樵夫為了自保而隱瞞部份真相。

我們難道不是為了讓自己更好過，而去選擇相信想相信的嗎？這就是心理學裡的確認偏差（confirmation bias）黑澤明竟然早就看穿了人性。我覺得電影的魔力就在於這點。怪不得政府會視某些作品為禁片。試想像把一群人關在密室裡日夜轟炸式播放同一條影片，肯定沒多久就會導致審美疲勞、心理創傷、食慾不振、忘餐廢寢….

離題了，其實我猜《羅生門》主要都是想帶出一下訊息：不要人云亦云，不可輕信別人（對神的信念除外；那是信心的跳躍），男性（在女性面前）其實是很脆弱的（不如這樣說；人類就是脆弱的，脆弱到一個睇不能抬頭面對自己，所以只能不停的說謊（對自己說謊是相當容易的；很多時候我們根本就當局者迷）。儘管人性如何的醜陋，我們決不可輕易放棄對人性的希望。

以後，除了一千個讀者有一千本哈姆雷特，我也可以用「羅生門」三字輕輕總結真相的荒謬了。

後記：筆者認為叢林裡的配樂是受RAVEL - BOLERO 啟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