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保養車。
14年的老車了,弄起來很花錢花時間。
但重點是,
每次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拿嚴遵《老子指歸》去讀;
這好像變成一種固定的儀式了,
之前是《老子想爾注》,看完後換這個。
不然,平時也沒什麼機會看。
今天讓我想了一下的,是這段:
「世主得道,宇內不擾,…
聰明辯智,隨澤而耕;騏驥驊騮,嬰輿而作。天下宴閒,各樂其業。」
意思是說:
遇到有道之君、天下太平之世,
即使是聰明善辯的人,也只能乖乖在田裡耕田;
就算是千里馬,也只是乖乖拉車而已。
這就是太平之世啦!
乍看之下,這對一般人而言,應該很難接受吧。
我在想,
受到韓愈那篇文章的影響,
大概一般人都會覺得:「千里馬就是要讓他馳騁千里啊!」
把千里馬當成凡馬拉車,
真是委屈了。
同樣地,「聰明辯智,隨澤而耕」,豈不是懷才不遇嗎?
但是想想,嚴遵才是對的。
他說的,其實就是一個不去定義「才能」的世界:
因為沒有才能這件事,
因此人不再需要去追逐才能;
既然無所謂才能,當然也不存在「懷才不遇」的事了。
為什麼要這樣呢?
因為,
如此一來,千里馬就不必因為他很會跑,
就必須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到死了!
這樣來想,韓愈寫那篇〈馬說〉還真是庸俗啊。
借《莊子》的話來說,
真是「以己養養馬」,而非「以馬養養馬」,
「此以其能苦其生者也」。
真的,
我相信,一個不必再去奔走驅馳的世界,
一定比較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