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因為忘了帶現金,吃完鍋貼跟老闆說我要去領錢,結果男老闆很元氣地大聲地說「沒關係!」看起來很可靠的樣子。我忽然有些...不能說心動,而是內心有些非關愛情但跟情感有關悸動。
然後我領完錢回來之後,看著老闆突然莫名奇妙理解了為什麼有人選擇結婚對象不會選最喜歡的人(或是老一輩為什麼可以忍受被人安排結婚對象)。
因為有些人更重視一起生活的穩定,而不是內心是否有那種戀愛或喜歡的感覺,對於成長過程吃足苦頭的人來說,那種內心粉紅泡泡、心靈相通的感覺是一種奢侈品,並非一種需要。
對於這兩年才開始慢慢感受人生很難的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以前看劇看不懂的地方,為什麼明明互相喜歡卻無法在一起的那種劇情,或是明明對對方還有感情卻要拒絕對方,然後難過得要命。
那就只是因為就算這個人能讓自己產生喜歡的感受,那也不代表跟這人在一起能讓自己最接近自己想要、舒服的感情相。
因為每個人在他自己的人生中,所追求的所謂伴侶、感情的定義都是不同的,有些人想要的是可靠的夥伴,有些人要的是為對方沉迷的感覺,有些人要的是能跟這個人一起不斷成長。
看著鍋貼店老闆,我也莫名其妙地更加理解我自己,我是沒有辦法一直待在某個沒有變化的環境的那種人,直到一個環境不再能夠提供給我新的刺激,不能再讓我成長,我就會無法再待在那裏。
我想這才是為什麼我要把原本的事業當作副業的原因,這個圈子太小了,不管是遇到的人還是我所談論的事都開始讓我覺得開始重複開始膩,這個環境不再能夠讓我成長、也無法再提供我新刺激。
所以我並沒有要不當講師、也沒有不再寫文章或教課(只是不再把主要心力放在這領域上),而是希望自己能夠前往另外一個環境,並且培養能待在另外一個環境,有個立足之地的條件。
人也是一樣的,有些人走到某些階段,就會覺得這裡是自己想待的地方,所以就會選擇留在原地享受那種平穩安定的感覺。但至少目前為止,我的人生都是不斷在往前走的,而那些已經找到安定之所、或往別條路前進的人,我就會跟他們漸行漸遠。
這也是為什麼我圈子一直換,當我進了某個圈子,把我想學的東西學完、把不懂的事情弄懂之後,我就會覺得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除非有人跟我一樣一直在同一條路上前進,我們能共享沿途的風景。
這就很像冒險的那種動畫劇情,我經過一個一個村(圈子),有些村子我待得比較久,有些村子我待得比較短。有些人會跟我一起踏上旅程,而過程中有些人找到了自己的歸屬就停了下來。
有些人有自己的目的地,到達了就會停下,而我仍然在繼續前進。沒有任何非這樣不可的理性理由,但卻有非這樣不可的內在衝動。
而在愛情裡盲目的我,沒有領悟到這件事,總是一投入下去就覺得對方應該要想要跟我一起走,但殊不知想流浪一直前進的人只有我。不是對方跟不上我的腳步,是我們本質上就不同的人,而因為我不會偽裝,所以這部分對於他人來說很明顯,也就沒有先選擇我然後走冤枉路的必要。
既使要放棄原本能讓我擁有一切的生活,即使要走入一個讓我自信全失、看不見未來的地方,我仍然執意要前進。即便迷惘、即便不安跟焦慮、即便我根本不知道做這些事到底會不會有回報,還是我最後會露宿街頭或成為啃老族。
即使現在很痛苦,很掙扎,我唯一知道的是,我如果照著理性去活我會更像是行屍走肉的過活。
在今天之前我會一直質疑我自己,為什麼我要做這種蠢事? 為什麼我不能好好地待在原本的地方就好? 為什麼我要這樣折磨自己? 為什麼我不能滿足於這樣那樣就好? 今天之後,我想我大概不會再問自己這個問題了。
即使我覺得像鍋貼店老闆那樣好好呀,好可靠,但我知道我不會選擇他會選擇的那種生活,好好地做鍋貼,每天都看一樣的風景也能過得很開心。這與他是否是好男人毫無關聯,我甚至會很羨慕那些能夠這樣就滿足的人,可以就這麼跟這個可靠的人生活下去的女人。
但我不是,我還在流浪,還在尋找。我會不會一直是個浪人? 還是我會有一天找到可以讓我安定下來的地方? 還是我會找到一個願意跟我前往天涯海角,看盡一切風景也不會累的人? 一切都是未知。